他弄好两杯端过来,一杯靠近雨晴搁着,一杯送到自己嘴边吸一口说:“雨晴,慢慢吃,下午我还在这等你,咱们聊聊你写的隶书。”
雨晴面前的空气好像凝住了,她想喝一口东西,两杯都是她的挚爱,可先喝哪一杯她都觉得不对。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一分钟后乔教官站了起来,他把剥好的虾往小白面前推了推说:“慢慢吃,我去找领队说事。”随后朝刘总一点头,第一个走开了。
他把凝固的空气撕开了一道口子,让雨晴可以顺畅地喘口气了。她低下头,无言地吃起东西来。
“你更喜欢谁?在你没有明确表态前,我会继续追你。但别紧张,我不会再莽撞了。”刘总松了松僵硬的面部表情,爱惜似地对雨晴吐出这句话,也走了。
白雨晴是谁,曾经也是有过沧海的人,儿子现在都十几岁了,她被这阵势惊了一下,但随即就恢复了平常心。不就是有俩男的对自己有好感吗,说不定过几天活动一散就再无来往了,别太往心里去,过好当下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的当下,就是努力训练,每天流汗,为小组尽可能争点荣誉,让大家不负所托。在训练之外,多争取时间更文,再创几个十万加,另外签约的小说还要抓紧进度,按时交稿。在这些之外,好好享受美食,尽兴地参加晚间的娱乐活动,让自己高高兴兴的。
今天下午训练游泳的课上,乔教官也来了。他带着一个确定的消息说:“小白,只要你跳水,第一名就是你们组的。”
雨晴对这话有点摸不着边,说:“这是开水吗,为什么我跳下去就能得第一。”她轻声问了出来。这一问语惊四座,同伴们都敛声屏气,等待答案,一齐看向乔教官。
乔教官哭笑不得,心想这小脑瓜里是怎么想的。他张口解释:“并不是开水。但因为各组里游泳队员都没有兼跳水的,只有你能游完全程又能跳,所以你必定是冠军。”
谁说我又游又跳,那需要多大的能量啊,我受的了吗,怪不得你老让我吃虾补充蛋白质。雨晴心里犯着嘀咕,但她终究没有说出口,她知道再难她也得这么做,因为是“全村儿的希望”啊。
乔教官说完就静静地看着她,强度对普通人来说确实大,如果她退缩,他也可以接受,他不舍得给她压力,等她自己做决断。
“哦~”她只吐出这一个字,同时长出一口气,没有拒绝,默认了。
围观的女同伴们欢呼了起来,她们为即使拿到的必胜的结果而雀跃。
而乔教官则在心里发出一个清晰的赞字,简直要冲出喉咙了。他的喉结微妙地动了动,“不愧是你!”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比赛的时候,雨晴为了保持体力全程游的比较慢,只求顺利地完全规定的一千米。因为在这之后还需要有强大体能支撑和暴发力的一跳。
下水之前的一餐她纠结着是和平时一样不吃太饱,还是为了持续增加能量而尽力多吃。但这个问题乔教官已经替她考虑好了方案,以他专业训练的视角来看,和平时持平的饭量是对身体最适宜的。但在两个项目之间,他给雨晴准备好了鸡蛋和黄油面包,让她在中间补充。
这是乔教官特有的专权,他把两个项目中间的休息时间加大,在雨晴游完一千米刚起水后,他拿了一条大浴巾和一瓶矿泉水给她,让她把湿漉漉的自己裹好,然后旁若无人地把她带离了游泳馆。
雨晴跟着乔教官来到餐厅,他拿出提前囤好的食物和水,看着她吃下去,陪着她歇了足有半个小时,才再次把她带回游泳馆。这期间他们几乎什么也没说,但却心照不宣。
雨晴说不上是心甘情愿地服从,还是在他的威严之下惯于听命,她感到接受他安排的这一切很舒服,她完全相信他的经验和他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乔教官觉得自己做这一切事情更大胆自信了,有一股力量推着他,从心里往外散发着热流。
水上项目比赛结束了,女队员们穿着鲜艳的花式泳衣在游泳馆的颁奖仪式上欢呼,拥着一个朴素低调的雨晴。
乔教官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仍然威严冷峻,像一棵松树一样立在离雨晴不远的位置。他上台发表简短讲话的时候,是那么口齿清晰、逻辑缜密,体现着一贯的大将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