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钰拿出下午摘的野果坐到万仞风旁边，将果子分出两个给万仞风后，嚼着野果靠在身后的树上。

“怎么不睡？”万仞风就着袖子擦了擦，将小小的有些干瘪的浆果放进口中轻轻咀嚼着。

“仞风师姐怎么看呢？”程钰仰头看着星空。

“我还以为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万仞风看着因为情所困而失眠的小师妹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捏住了程钰的脸。

“师姐……”程钰有些哀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许连已经和你说什么了吗？”

“算是隐晦得挑明了吧。”程钰伸手托住自己的头，“昨天在城里他牵了我的手问我是否不情愿，去街里逛时又买了支玉兰花簪当着老板的面直接帮我簪在发髻上。”

“听起来我们小程钰也并没有不情愿。”万仞风戏谑地偏头看她。

“我是没有不情愿。”程钰顿了顿，“可我觉得现在谈这些还太早了。我和程钰都才二三十岁，才刚刚突破炼气中期，一事未成谈什么情情爱爱的呢。”

“又不是让你们现在就把道侣定下来。”万仞风伸手将程钰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

“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和许连还小，现在不用考虑得那么长远的事情。如果你们彼此相悦，那么谈谈恋爱又有何妨？难道入了长意宗就一定要像师祖一样和青梅竹马的第一个恋人结为道侣相伴一生吗。”

“我明白的，师姐，我可能的确有些被困住了。但是仞风师姐，你以后不会也不要程雨了吧？”程钰抬起头，看着万仞风的眼睛问道。

“咳。”万仞风清了清嗓子，“师妹，别想那么多。好了也到了该换班的时间了，你把剑放身前吧，我要回去睡了。”

说罢，万仞风拿起自己的长剑，转身向帐篷走去。顺手把一个瘦长的人影按回男生帐篷后，万仞风看着摇曳的火光叹了口气。

这头程钰还不知道自己和师姐的姐妹夜谈已经尽数被听去，只觉得干坐在这里实在无聊，打算绕着这临时营地走上几圈。

程钰先去将能看到的水囊依次打满水，又去帐篷后身寻摸了一圈熟透的野果洗净装到师姐弟们的包袱里。

忙完一圈，天边也泛起了一线白，程钰终于又安稳地坐在了火堆前。程钰从怀中摸出了那根玉兰花簪，对着火光和刚刚从云层中透出的日光看了又看。而后低着头，用拇指用力摩擦着簪身，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许连站在树后静静看着程钰的背影，而后向后方退出几步，踩断两根干树枝向篝火处走去。

等许连走到篝火处时，程钰已经和平时看起来无异。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还是程钰平日惯用的语气。

“醒了，早些来替你。”

程钰看着许连的脸，觉得自己应当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于是她只是向许连身边挪了挪，和他一起看着天边，看着紫色云霞后躲藏的太阳慢慢升起。

许连伸手碰了碰程钰露出的手腕，低声道：“回去睡吧，明日起了还要赶路。”

程钰顺势抓住许连的指尖捏了捏，笑着说了句好，便蹦蹦跳跳地跑回了帐篷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