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策定下,自是要让其顺利进行下去,薛宁翻上瓦檐,查看了一圈场上的情况,却发现诸葛清还在艰难地战斗着,那两人显然将他当做了瓮中之鳖,只待他气力耗尽,就要把他活捉。
此时计划已定,薛宁自然不可能再袖手旁观,他从檐上溜下,让楚歌护好诸葛凝和香云,就朝着诸葛清等人的方向迈去,沿途避过镖师,却在路过一个敌汉时,顺走了他手中的杆棒,然后一路将杆棒呼了过去,在快靠近诸葛清时才停下,一棒抽翻一个敌汉,在他背上狠狠一踩,也不运气,就硬生生跃过诸葛清头顶,狠狠朝宁三劈了下去,一下给诸葛清解了围。
而反观楚歌这边,薛宁刚走不久,他们就看见一个獐头鼠目的贼脸男人正飞快地奔过来,他充满了淫秽而残忍的神色的一双细眼,跃过楚歌,正直勾勾盯着诸葛凝和香云,楚歌眉头一皱,把二人护在身后,冷冷盯着贼脸男人,不过这贼脸却是避也不避,径直撞来。
“桀桀桀,一个毛头小子,学别人来护花,你有这个命嘛,哼!”
贼脸男人显然对挡在二女前方的楚歌颇为不屑,他感受不到楚歌对他有半点威胁,笔直就向他撞来,临了抬手便想要一巴掌抽在楚歌脸上,这一下是带着他整个身体的重量的,要是抽实了,一般人非得被抽翻破相不可。
砰!
贼脸男手上并没有传来他想要的感觉,反倒是觉得腹部一抽一紧,随后便传来一阵剧痛!
啪!
剧痛蔓延开,几乎堵塞住他全身,他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一股浓郁腥臭的血味已经涌上了他的喉咙,他下意识就要张口,想把痛苦呕出去些,可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却突然死死冲在了他的下巴,顶着他的脑袋不由自主向后仰,而在下一个瞬间,又一阵剧痛伴着咔嗒咔嗒似是骨头裂开的声音同时自他的下颚处爆开,连带着他嘴里那口腥血也像坨脓包被挤得爆开来似的,一下把他的眼睛鼻子都灌得漫溢,于是他两眼一黑,终于昏了过去。
楚歌甩了甩手,刚刚他一记直拳轰在这个贼脸男的肚子,差点让人一口血喷到自己身上,还好他反应迅速,在这人颚下又补上一掌,才没沾上这秽气。
此时他把已经被击昏的贼脸男随意丢在旁边,再回头查看二女的情况,诸葛凝她们虽然是女子,但从小都在镖局长大,都没被这种景象吓到,反倒一个在恶狠狠盯着那人,脸上满是扬眉吐气,一个则根本没注意他,只是带着羞涩的神情对楚歌表示感激:
“多谢楚大哥援手,请稍歇歇吧,他们本就是冲着我家来的,寻常人交给我和香云就好,楚大哥只管帮我们掠阵就行!”
楚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既然二女不用他担心,楚歌便跃上树向着场上眺望,刚巧看到薛宁一棒子砸倒宁三,擂得场上一时无二声,不由又大大翻新了对薛宁的印象。
输赢已定,镖师们把战败了的混混们都聚在了一起,自发在外围了一圈,不时恐吓殴打他们,都在发泄着连日的怨气,诸葛清顾不上主持这边的局面,在薛宁的指引下,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儿,还有已经倒在墙边的贼脸男人。
“爹……”
亲眼见到偷跑出来的诸葛凝并无异样,诸葛清一直堵着的心才终于沉了下来,可喜悦的神情仅在他脸上停留一瞬,便立时消失,变得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咳,诸葛兄,令爱有楚兄护着,自然无恙,眼下关于镖局被这群人针对的事情才更加重要,刚刚在令爱的帮助下,我们终于有了点破局的线索…现在镖局各位兄弟都在等着诸葛兄你的号令,不如诸葛兄先将大家安顿好,我们再借一步说话?”
薛宁瞅见诸葛清和诸葛凝之间的气氛一时又凝滞起来,叹了口气,主动上前把诸葛清支开,身后楚歌也赶紧跟了上来,三人一道走到众人面前,众镖师刚刚才见识过楚歌二人的身手,对他二人充满了敬佩,看见他们跟在诸葛清后面,都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把他们衣服都扒光,束发全散掉,赶着往东街去,让大家都来看看他们的衰样,我倒看看他们里面以后谁还有脸来找镖局的麻烦!”
薛宁在诸葛清身后小声向他支着招,诸葛清从善如流,在宣布完对这群人的处理意见之后,他又对在场的镖师和趟子手们拱了拱手:
“今日一战辛苦各位了,有劳做完这最后一件事,回来时都记得去合胜楼,我托人摆上好酒菜,今日再没别的事了,都好吃好喝休息好,全记在镖局的账上便是!”
众人哄然应诺,押着这群人边走边脱衣服,轻伤的背着昏迷的,浩浩荡荡地就往东街走去,就连行动不便的伤员也都跟着要看,那里走客户商聚集,此时正是人声鼎沸之时,想来会是好大一片热闹。
送走众人,诸葛清领着楚歌薛宁回了镖局,而诸葛凝和香云最终还是被护送回了内院。
复入小室,诸葛清一脸迫切地望着薛宁二人,薛宁斟酌了一下语句,把刚刚三人的发现和推断一并告诉了诸葛清。
听闻凝儿险些被人绑走,诸葛清顿时又惊又怒,神色间带着些许埋怨地看向薛宁,但很快却克制住,向他试探地问道:
“所以薛贤弟叫我将他们羞辱一番放走,莫不是要欲擒故纵,是擒贼擒王的想法?”
“诸葛兄好聪明!哈哈,确实是如此,眼下他们正赤身游街,定然羞愤难当,只想赶紧离去,肯定无心再去寻找是否有人跟踪,就算他们下意识会变换几次地方,最后肯定也会要回去复命的,我此时便动身,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沿路留下印记,现在已近正午,黄昏时分楚兄再动身来寻我,等我们摸清具体情况,届时再做打算。
诸葛兄的人手今天上午都尽了力,好好修养要紧,若是真有什么意外事,楚兄同我有紧急联络的手段,那时再计较。”
三人起身,走出门外,薛宁寻了块趁手的粗石,他随手削了几下,大概弄成块牌子的模样,随后就在平滑面刻了只展翅的飞鹰,鹰首高昂,炯炯有神。
他把石牌递给楚歌,将刻了画的那一面翻给他看,楚歌记住了,把它收进了随身的袋子里,又从袋子里摸出两支旗花筒,塞进薛宁手上:
“薛兄,我知道你身手不凡,此行莫要大意,若遇见意外情况,引燃此物朝天放去,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薛宁眨了眨眼,不客气地收在身上,三人一路走到镖局门口,诸葛清朝着薛宁叉手作揖,薛宁回了礼,随后向着楚歌摆摆手,便沿着依旧冷清的街道向东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