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上杉虎独自一人行走，出了宫门外，并没有上家仆的马车，而是瞥了一眼街道，不时能看见些青年挑着担子从路边走过，能看见老人携带着幼童坐在路边说笑，盛世之世，以为这次两国和谈之后，便再无纷争。

今日阳光并没有像前几日那般灼热，走到街道上，路旁的青树如荫，时不时吹来几缕凉风，不少人都在树下摆上小摊乘凉吆喝。

路过一家酒馆，他停下了脚步，像是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酒馆的掌柜抬起头，看着身前的人愣了下，随即脸上强撑笑容，恭敬地问道：“大人，可是要些什么？”

“一壶酒，两盘炒牛肉。”上杉虎想了一下说道，从自己腰间拿了二两银子放在了桌上。

很多年没有回来了，他并不知道这里的物价如何，但想了想毕竟是上京城，肯定贵得很，给个二两银子，多了掌柜自己找。

“用不了怎么多，一共六百文钱，我再找你一千四百文钱。”掌柜笑着说道，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给他找了钱之后，便让他稍等一会儿。

上杉虎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之后，一个小二便拿着一坛酒过来：“大人，酒我给您先上，菜等会就好。”

“嗯。”

上杉虎掀开酒盖，倒入一大碗，先是喝了一口，“好酒。”

不一会的功夫，两盘牛肉就上来了。

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喝酒吃肉，二十多年前，这里还是叫「盛京城」的时候。

“小娃娃，这酒好喝得很，要不要过来喝一口？”当年，肖恩还是北魏最厉害的「暗夜之王」，看着他打趣了几句，两人在酒铺里喝到了黄昏，肖恩一个劲地想要收他为义子。

鬼使神差之下答应了，那时的他仅有十一二岁，就敢跟着只喝过一次酒，醉后认的义父回家。

从此，肖恩的军中便多了一个小少年。

上杉虎茫然地回过头，他好像是看到了那个受尽屈辱的男子，如今已是白发苍苍。

至以如今，他回来了，却依旧活在恶臭，不见天日的牢笼里。

一个为了国家在黑暗中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实在不忍心再让他后半辈子活在黑暗里。

上杉虎苦笑无奈，“陛下啊，陛下……”

少帝曾经许诺他会将肖恩换回来，等了多少年了，如今终于回来了，却不肯给他自由。

他放弃了兵权，到头来这陛下仍是摆了他一道。

“君无戏言……呵，果然帝王之家没一个好东西。”

上杉虎像是喝醉了，自喃自语，吐露心中的郁闷。

皇帝不肯放肖恩，是想得到他口中有关「神庙」的秘密，同时卫太后怕这位旧臣出来之后，朝廷上又将重新洗牌，权力分割，所以想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