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出了秦轩之，这声音绝对错不了。

昔年秦轩之不愿为他再卖命，辞官离开上京城，遭遇了他安排的截杀，没想到会有人出手救了他，不过……那一战莫青桓打碎了他的丹田，按理来说他即使还能活着，也只是个废物。

没想到失踪了十年，未曾露过面，还以为他死了呢，却今日忽然现身于此，有些惊诧。

沈重抬头看到廊桥的另一头，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影，撑着油纸伞，在雨夜中看不清脸庞。

秦轩之撑着油纸伞，缓缓踏上廊桥走了过去，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微微摇了摇头，有些还是熟悉的面孔，只是可惜为了沈重，死在了这里。

“你还活着……”

早已没力气地上杉虎瘫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眼擦身而过的男子，那侧脸极像，但忽然愣住了，……这他娘的过去了十年了，怎么还是保持一副原来十八十九岁的容貌？

他有些怀疑，怀疑是有人剥了秦轩之的脸皮做成了人面脸，不然怎会有人容颜不老，即使驻颜有术，也不会如此一层不变的啊。

沈重眼神微变，这片空间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听见雨落在青砖上“滴滴答答”的声音，而且是越来越响。

沈重的目光扫在秦轩之上下，眼皮微微动了动，眯起了眼，他自认为不会认错的，虽一别经年，音讯全无，但他化为飞灰都认得，眼前的人就是——秦轩之！

他回来了！

沈重看到秦轩之站在距离自己五六米外停了下来，始终未动，而他的眼光也看向自己。

两人沉默了许久。

秦轩之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看着沈重，终于开口道：“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回来？”

沈重左脚尖向后退了半步，他察觉到这话语中带着滔天的恨意，杀意，愤怒，……好似所有的负面情绪揉杂一起，落在他身上，犹如有座大山压来，将他挺直的身子，忽然压弯了。

而后随着秦轩之一步踏出，竟忍不住半跪在地上，心中大惊，有反抗之意，却提不起反抗之力。

好似兔子遇到了老虎，天生的压制力，让他控制不住身子。

“这怎么回事……”

他艰难吐出了一句话，“你不是被废了吗？”

“忘了告诉你，我与你们不一样，丹田并不是我的命门。”秦轩之冷笑，“我看不透你，所以我也不会让你真正看透我。”

沈重暗自咬了舌尖，企图让全身感知到疼痛，重新掌控身子，从压制的恐惧中缓过来，艰难地站起身，抬头看着他，“原来如此……莫青桓死在你手中了？”

“死了，一个都逃不掉！”秦轩之沉声说道，“只要参与到当年截杀的人，无论他藏得有多深，地位身份如何高贵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