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不知沅玄有何打算,银鸢则是选择出去散步。
与其说是散步,于他而言,倒不如说是散心。近几日事务颇多,虽说还未到无法承受的地步,不免得也有些疲惫。他下意识掏出乾坤袋取出酒葫芦,仰头痛饮几口,又决定索性一次性将里面的酒喝完。
尽管银鸢酒量一向不错,但因这酒后劲大,也因心事烦扰,竟生出几分醉意来。他强撑起精神,跳上一棵大树,背靠树干坐在一根宽硬的枝干上,打算先将就将就,等酒气散得差不多了再回去,不料头越发昏沉,眼皮也越发沉重,轻轻的睡了过去。
醉里有梦。一个又一个梦境的碎片杂乱地纷至沓来,如仓促到极点的浮光掠影,忽的,碎片和画面一同全部消失,银鸢只能感到头痛欲裂,单膝跪在梦里雪白无垠的地上,双手捂着仿佛要爆炸的脑袋,不知该做什么好。
银鸢猛然惊醒,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头脑依旧昏昏沉沉。他跳下树,捡起先前不慎被他丢在树下的曦伏剑,重新将它配回腰间。又走到附近的一条小河边洗脸清醒,这才发觉已经戌时过半,而他方才是午时末出的门!已经过了将近三个半时辰!
银鸢暗道不好,迅速整理着装,同时思考一会儿该拿什么说辞搪塞沅玄。毕竟喝酒……也算是他的一个小秘密,除了他的兄长和先前的那位至交好友——和然之外,无人知晓。
再小的秘密也是秘密,银鸢下意识要隐藏它,在反复确认了身上没什么异味,着装也与平常无二后才忙御剑回到暂住处。
果不其然,刚一推门,沅玄声调平淡的声音飘了过来:“怎么这么晚,这不是你的作风。”声调平淡,却也带着一丝疑问与责备。
“我去这儿的集市逛了一番,遇到了不少卖着有趣玩意儿的店铺,便没忍住,多逛了一会……你怕是不知道,我在那里被人挤来挤去的,每次到下一个店铺都不知道上一个店铺的位置了!”银鸢搬出他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他相信沅玄不会过多怀疑。
“哦,好。”沅玄应了一声,不免思索着集市到底哪里好玩,值得他们这群人在那里逗留那么久。
沅玄只知道银鸢是个离家出走的少爷,对于其出走原因似乎懒得深究。不过说起来,几乎每次他去集市都是只买了需要的就走,还真的没有好好“逛”过一回。要不然,后面找个机会,好好去游玩一番吧。也算圆了一个心愿。
好不容易,选举会举办的日子终于到了。
银鸢这天起了个大早,沅玄以为他要去蹲点,也跟着起了床。只不过……银鸢一开始去的地点确实和他想的大相径庭,他跟着银鸢在集市里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家零嘴店门前。银鸢要了些瓜子,将现钱摆在桌上。
“瓜子?!”沅玄在一刹那间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随后很快恢复原先的冰冷神情,只不过脸又无缘无故地抽搐了一下。
“嗯,一会儿会用上。”银鸢将瓜子收好,领着沅玄走出集市。
“……你买瓜子干甚?我们又不是要去看热闹。”
“此言差矣——”银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就是去看热闹。”
回到熟悉的南殿门口,站在熟悉的厚墙边,银鸢掏出了一个神奇的宝器,往墙上一放,他们二人便可看到里面情况如何,而且这是单向的,里面无法看到外面也大概率不知道自己已被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