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麻翻一个毛头小子,另一个尼姑睡着了。”被称作李二牛的人低声道。
这是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
“怎地只麻翻一个?”
“那个尼姑不吃荤腥。”
“你怎不给她弄些素斋?”
“我说要弄,小尼姑却死犟不要,我也没法子。”
云飞然这回彻底听清了,这个李二牛正是那张三万。
果然有鬼!
“算了!小尼姑用毒烟熏。”
“毒烟熏过的肉发酸,不好卖啊!”
“先不管那么多,和猪肉掺在一起卖。”
“也只好如此了,可惜了那一身嫩肉!”
说着,李二牛还“咕噜”一声咽了下口水。
云飞然早已听不下去了,突然一脚踢碎了柴门,出得草屋来,掣剑往三人挥去。
“混账腌臜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那三人惊的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纷纷往后躲闪。
“哧”
有一人被剑气所中,未及呼喊,便尸横当地。
月光下,李二牛二人虽侥幸未中剑,却吓的心胆俱裂,双腿只打哆嗦,缩作一团直往后退却。
见他们如此不堪,云飞然便知他们是小脚色,便不屑再动手,只冷眼看着他们。
“他不是麻晕了吗?”
“这……这我怎晓得?也许麻药的量小了吧!
“不如和他拼了!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
“那就……就上!”
见云飞然未再步步相逼,李二牛二人便鼓起勇气大喊一声“啊”,挥刀扑向云飞然。
云飞然兀自不动,待那二人近前来,未等他们将刀砍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二人手臂擒住。
经过这半年的历练,他的双手早已不是昔日只会握笔的手了,此时,那双手犹如两把铁钳,紧紧将二人钳住。
那二人手臂一阵剧痛,口中连连发出“哎吆”声,便松开了握刀的手。
两把刀纷纷落地,四条腿不由得弯曲下跪,口中直叫唤爷爷饶命。
屋外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醒了慧若。
她掌着灯火出门来看,却见张三万和另一个人正跪在云飞然脚下哆哆嗦嗦发抖,旁边还躺着一个,不由得感到纳闷。
此时,她尚不知晓张三万其实是李二牛。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让张大哥跪着?”
“哼!哪里来的张大哥?你我差点葬身于这厮的刀下,被他当作猪肉买了!”
“啊?什么意思?”
“李二牛,你自己说。”
云飞然剑指李二牛。
李二牛吓的瑟瑟发抖,便将他们如何在路上骗人,如何用药麻倒人,又如何将人分尸卖肉等详情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慧若未及听完,便早已恶心难忍,顿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遂哇一声便呕了出来。
待她吐完,上来便对二人噼噼啪啪一顿狠抽,边抽边骂。
“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今日不打死你们,难平我心头之恨!”
两人被抽的口眼歪斜,血肉横飞,满口姑奶奶的嗷嗷叫着求饶。
待她打的差不多了,云飞然便拦住她。
“师妹且先住手,待我问明白了你再打不迟,若打死了还怎么问话?”
慧若这才气哄哄却又极不情愿的罢了手,见她停下,云飞然开始问李二牛。
“你究竟是做何种营生的?家住何处?”
“小……小的其实是……是个屠户,家住城西下……下桥巷。”
“你们害了多少条人命?”
“爷爷饶命,小……小的有罪,小的有罪。”
李二牛自知罪孽深重,压根不敢说出人数,可见他确实害死了不少人。
“你的确有罪,而且罪大恶极,不用我动手,只需将你送去官府……”
云飞然知他不甚老实,怕他不说实话,便给他施加些压力。
李二牛一听要送官府,顿时吓的面色煞白,唇齿哆嗦,忙不迭的抱着云飞然的腿告饶。
“爷爷饶命,小……小的知错了,小的家……家有八十岁……”
他的话未讲完,便被云飞然一脚踹开。
“自己说,下一步该如何做?”
“只要饶我不死,小的愿听爷爷吩咐。”
“好,那我问你,你说识得那冷鬼手,此话当真?”
“小的所言也不全是假……假话,小的的确识得冷鬼手,只是他已……已死了。”
“他死啦?”
听说冷鬼手已死,云飞然和慧若十分震惊,几乎同时发出疑问。
“是死了,他的尸骨现……现还在鬼哭崖,是小的亲眼所见。”
这一番问话,将云飞然和慧若满怀的希望打入了万丈深渊,冰冷彻骨。
不过,看到李二牛贼眉鼠眼的样子,云飞然对他的话仍是将信将疑的。
云飞然便想再来个狠的,以确保他不说假话,遂将宝剑架在他颈上,做出要抹他脖子的架势。
“满口谎话,看来你的死期到了。”
李二牛吓的双腿发软,屎尿顺着大腿直流而下。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所说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问他。”
说着,李二牛用手指向另一人。
被指的那人也忙不迭磕头道:“李二牛所说全无假话,爷爷若不信,小的们可带爷爷走一遭鬼哭崖,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也只好如此了,云飞然将穿云宝剑收起归入剑鞘,一脚踹开了李二牛,用手捂住了口鼻。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屎尿的臊臭味,慧若顿觉胃里一阵翻动,捂着嘴跑开,在旁边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