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出了门,走到鸡棚旁边,鸡棚里是有鸡的,但那三只鸡全部都鸡身朝上,脖子长伸,看起来僵硬无比。
普通的鸡在休息时一般呈蜷缩姿势,用长有茂盛毛的双翅包围住身体,这三只鸡仰卧,鸡脖长伸,这是鸡死后才会出现的尸僵。
祁越推开鸡棚的门,借着手中烛火微弱的光,伸手摸了摸鸡脖,有些僵硬但尚有余温,刚死没有多久。
现下正直秋季,并未入冬,断然不会是冻死的,且鸡有厚厚的皮毛。若是被人杀死的,可周围并没有鸡血。
祁越从腰间的锦带掏出一根银针,针尖处刺入鸡身,针尖呈黑红色。
祁越又看到角落里的鸡食,应是被人在鸡食里下了毒,所以在他们来的时候鸡才并未尖叫。
探明之后,祁越回到了房子里。
“殿下,你发现什么了?”顾青问道。
“鸡棚里有鸡,有三只,但被人投了毒,都死了。”祁越觉得现在线索混乱。
秦兰悠让他在乱葬岗寻一农妇,留意外来人,她有什么目的,况且二人的目标都是在清水县寻找线索,如果不是婚约在身,恐怕今夜将是二人第二次在清水县相遇,她在秘密调查什么?
“殿下,看来此人在这里已经蹲守挺久了,都知道给鸡下毒,还专门挑鬼节来刺杀。”顾青说。
“未必,今夜是鬼节他可能不知道,因为此刻将至子夜,人也不多了,况且都是老人,莫要说杀她一个,杀光这里所有人他都可以做到,但让我不解的是,这个老妪是怎样跟刺客结下仇恨的。”祁越百思不得其解。
他记得,秦兰悠的娘曾是清水县的,还是周氏镖局的小姐。
“顾青,你知道秦兰悠的母亲那里的一个比较年长的女仆叫什么吗?”
顾青手握着剑柄,剑鞘尾部朝向地面,一副认真回忆的模样。
“噢,我想起来了,好像叫什么水离,上次你与秦天泽将军共入秦二小姐闺房,我在门口与那个叫无瑶的说了两句话,正好看见一个年岁稍长的仆从,我就问无瑶说她已经这么年长了还能伶俐的侍奉吗,无瑶说那是二夫人的奴婢,跟着她时间久了,从在清水县到时候就跟着她了。”顾青说。
“水离。”祁越自言自语道,他想起来了。
上次秦兰悠问几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认不认识水离,看来水离也与此事有些联系。
祁越走到老妪身边:“老人家,你,认识水离吗?”
老妪本来无神的双眸猛然惊了一下,而后作痛苦疯癫状,“啊,不认识,我不认识!”
若是老妪的双眸无甚异常,祁越也不会感到奇怪,可老妪过激的反应让他不得不怀疑老妪与水离的关系。
“顾青,咱们走。”祁越说。
“啊!不看着这个老妪了吗?”顾青已经有些迷糊了,毕竟已经夜半,困乏也是正常的。
“这老妪不识好歹,咱们管她干什么!”祁越故意抬高音量,像是让人故意听见一样。
顾青半知半不知的说了声好。
二人刚一出门,草棚上又响起沙沙的声音。
“顾青,去!”祁越说,然后他就进了房间。
顾青也不迟疑,草棚房很矮,顾青上了草棚顶,黑衣人在房棚顶上想再次从窗户处翻进去。
顾青拔剑欲从后背刺之,黑衣人反应灵敏,一个转身躲过,用匕首向顾青刺去,顾青向后退一步,挥剑再次刺向他,黑衣人闪身躲剑,顾青挥剑上挑,挑开了黑衣人的蒙面布,此人胡腮茂密,面目凶狠,脸上有疤。
黑衣人仅靠一柄匕首是无法打过顾青的,顾青几招将他制服,用剑扼住他的咽喉,将他反手擒住带到了屋子里。
祁越仔细看了看他,问道:“你是受谁指使?”
黑衣人不语。
“我看你脸上多疤,不是匪寇就是老兵,据我所知,前几年战争后由于战后安抚不利,多有身负重伤的军士无法再次上战场,朝廷疏于抚慰,你们便滋生反抗之意,觉得自己为祁朝征战,祁朝也应该对自己做出补偿,可朝廷并没有,准确来说,是被中间的官员层层抽剥,发到清水县时所剩无几,你们以为朝廷性情薄凉,所以心生仇恨,被奸人的利益所趋,多行杀人的买卖,我说的对吗?”祁越说完,看向了神色不正常的黑衣人。
黑衣人闻言冷笑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既已是个死士,完不成主家任务,你杀了我吧!”
“如果你说出是谁指派你来的,我保你不死,若你还有妻儿老小,我也会给他们一些金银的,足够他们衣食无忧。”祁越说。
黑衣人还是冷笑,“我既然成为死士,你觉得我还有妻儿老小吗?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绝无怨言!”
“是祁盛派你来的吧!”祁越面色凝重,但眼神里确实坚定,双眸漆黑,平添一份威严之气。
“杀了我!”黑衣人喝到。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祁越说,神色也没有那么严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