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天帝迈着威严的步子缓缓走向龙椅,不一会,一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待其坐于凰椅上,便开始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角落里一道炙热的眼眸与其相望,那娇弱的身子突然一颤,看着那半年未曾见过面的花无妄,不禁鼻子一酸。
众人同往常一般结束正常流程后,便等待天帝发话,后者望向身旁那激动的花容,便和声说道:“花无妄在何处,快上前来!”
众人纷纷让道,原本安静的大殿更加寂静,只有花无妄脚踝上的铁链相互碰撞咣当作响。
待其走上前,花容方才看清面貌,原本风流倜傥的花家公子,如今却成了个憔悴的阶下囚,这等变化深深地打击着花容的心,那纤弱玉手也紧紧攥在一起,不一会便有一丝鲜血缓缓从中流出。
“朕听闻你在帝都闹事,杀死一平头百姓,此事是否属实?”天帝转而严肃起来。
“我从未杀人,那日我上街寻乐,见一面带黑纱之人在巷里勒索一老妇,便出手相助,就在其靠近我时,突然拔出我的佩剑刺死老妇,不等我反应过来,便已没了踪迹。”
花无妄说罢便看向天帝身旁的花容,见其担忧之色便冲其微微一笑。
“哦?那为何帝都知府所说与你不同,难道你们之中有人胆敢欺骗朕!”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低下头去,花无妄见花容摇头,便也不再出声。
没等天帝消气,一道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天帝莫要动怒,我与花无妄交往多年,定然知道其不会妄言!”
只见月涯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天帝行礼。
“月王怎么如此肯定?朕知晓你二人关系匪浅,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袒护他?”天帝紧握扶手,冷声道。
“我用项上人头担保,如若我所言有假,便请天帝砍了我的脑袋!”
月涯说罢,众人皆惊,花容见其如此,脸上的神情更加复杂起来,往事如同潮水一般不断冲进脑子。
……
十七年前,上一任天帝与时任镇北大将军的花家家主花尚和时任镇东大将军的月家家主月岩一同出征北伐敌国,正值夏季,瘟疫横生,敌国于河道源头投毒,使三十万大军染病,后被夹击偷袭,幸月岩突围才得以让天帝逃生,可花尚却死在了突围战中。
两年后,残存几千将士皆毒发死去,天帝与月岩也不幸离世,留下了年仅十三的现任天帝和三岁的月涯。
好在月岩被封为月王,其死后月涯代其位,可花家却因为花尚之死逐渐败落,花尚身死的消息传入帝都,花容之母便整日痛哭,于一年后死去,留下了两个孤儿,一个是年仅两岁的花容,另一个便是年仅一岁的花无妄。
月岩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便将二人带于月府中养育,与月涯一起生活。
十几年的相处也使得花容月涯二人产生情意,月涯叔公见二人都互相喜欢便定了亲,怎料半年前天帝却以慰问功臣的理由纳花容为妾,自此二人便再无交集。
月涯因为花容便时常与天帝对立,后者虽无法容忍,但看在先辈的功劳上也不好下手,但没想到这一次其竟敢以人头为花无妄担保,便想借此机会杀掉月涯。
“你怎么证明是帝都知府造假?”天帝不屑道。
“敢问天帝平日只管女色酒肉,而不问百姓苍生吗?”月涯笑道。
原本就无法忍耐的天帝更加生气起来,一臣子竟敢如此对君主妄言,见氛围愈渐紧张,张国师上前一步行礼道:“天帝莫要动怒,月王年纪尚轻,无法表达其心中所想,不如让我来代其述说。”
天帝见国师如此,便也答应下来,月涯却还没觉得说够,刚想说话便被张国师拉到身后。
“陛下,近几日百官多有向我揭发帝都知府私下敛财,以权谋私,经过我的一番调查,确有此事,何况花无妄平日虽然寻欢作乐,但也从未做过伤害百姓之事,因此多半是知府收了好处。不如让我继续调查一番,陛下再做定夺。”
张国师说话之际,花容偷偷扯了天帝的袖袍,后者见其心爱之人如此在意,便心软下来,待张国师说罢便说道:“罢了,朕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既然国师如此说,那便命你代朕调查帝都知府,等事情明了,我自然会还花无妄一个公道。”
时值正午,雨仍旧未停,天帝又交代了一些琐事,便向宫内走去。
花容待天帝离去,便起身柔声道:“无妄,你这几日便请月王照顾吧!”
说罢,花容便不舍地看向二人,随即便快步离去。
花容虽是妾,可天帝至今只有其一人为妾,因此其地位同帝后一般,只是成了宫内之人,便再难与亲人聚首。
众人见天帝离去,也纷纷离开宫殿。
“多谢张国师相助,此情我二人不知如何相报!”月涯拱手笑道。
“你们能不给我添乱便是对我的报答了,好了,时候不早,我也要回去了,这几日不可再横生事端了。”说罢张国师便缓缓离去。
“晚辈明白了!”月涯二人行礼齐声道。
“哼,让你一人来帝都潇洒快活,这下好了吧?”月涯打趣道。
“唉,不说那么多了,这几日给我折磨的,快快同我去洗浴一番。”花无妄扯下脚链,整理衣服。
原来这脚链只是李牢头作势装样给花无妄带上的,并未上锁,如今没了铁链,走起路来也如风一般。
“等等我,等你更衣完带我去帝都最繁华的花楼逛逛。”月涯摇了摇头便追了上去。
待众人皆散去,宫殿内的某个角落突然窜出一只黑猫,不一会便狂风四起,风穿过大堂发出阵阵哀嚎之声,只见那只黑猫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窜向龙椅,一跃纵了上去,盘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