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后给你的见面礼。”
元知喃立即起身道谢。旁的妃嫔和公主见状也纷纷送上自己的礼物。面上一片祥和友爱。
这样也好,元知喃是认不得这些公主妃嫔的,如此一个个介绍,又省的一件麻烦事。
待礼送完,宴席便开始了。应是的了吩咐,这场宴席出乎意料的平静。不过一会,便散了。
离了席,元知喃就屏退下人在皇宫里闲逛。旁人只当她是心情不好,不想被她人瞧见,就也没多问。
不知不觉中,元知喃走到了一座湖前。
湖面广阔,沿岸花团锦簇,时而微风拂面,摇晃树木沙沙作响。
湖心处正巧有座凉亭,正巧元知喃也有些乏了,就前去歇歇脚。
亭子做得美观,还放置了一层纱帘作屏障,檐崖出挂着雨链,风过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元知喃伸手揭开纱帘进入,却不曾想,抬眼看去亭里还坐着个人。
那人也察觉到了动静,缓缓转头看向元知喃。
亭中人是个男子,估摸着只有十六七的年纪,一身青衣,装扮朴素,头上只束了跟简单的木簪,恍若出尘般。只可惜身下坐着轮椅。也不知是腿脚不利索还是不能行走。
少年的脸也是一片白纸状,面庞有些瘦削,但是容貌依旧让人惊呼。分明是男子的模样,容貌盛得却叫她一个女子都自惭形秽。
元知喃忍不住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但随即又反应过来“抱歉,方才没注意到有人。”
她虽不识得这人,但却知晓这皇宫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若非皇子便是权贵,而几位皇子中并无残疾的。而那看似朴素的青衫,却也是一等一的好丝绸。
元知喃初来乍到,是谁也得罪不起的。
还没等少年开口,另一旁的纱帘就走出了一位侍女,将少年的轮椅转了个头。使得少年正面着她。
少年笑得温和,说道:“无妨,我并未想着独占亭子。”
见状,元知喃也不好直接走了。想来莫过是一个没有玩伴的家伙,而后边就着石椅坐了下来。
不过毕竟是外男,虽是无意碰到,但还是不好交谈的。
亭子建造的很大,少年坐在一头,元知喃又坐在另一头。隔着银河一般。
少年依旧面上和煦。凉亭里安静的令人感觉尴尬。元知喃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正想着起身,还未有动作,身旁的少年又出了声:“敢问姑娘名讳?”
元知喃道:“长公主之女,元知喃。”
对于元荣的死她在心底里并无太大感觉。但对于中玄帝现如今给她的封号,她更愿意用这个。
毕竟不是帝王的嫡亲血脉,那这个公主名号便只是一件华丽的外衣,无甚作用。
说罢,元知喃转头一笑。
少年转过头去看她,正巧与她的视线相撞。
他并未收回视线,只是看着她那人畜无害的笑脸,便听得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永林候府世子,沿风怜。”
元知喃清晰的看清了他的眼睛,妩媚却又清澈。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但随后又立即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沿风怜回答完后便吩咐着侍女推他走了,也没有过多言语。
元知喃闭着眼,感受着微凉的清风,既剩下她一个人,那便也得此一时无束。
“这么久才来,老子都等的快死了!”
突然,不知何处出现了一道压得低沉的声音。
“藏这几天了。”元知喃靠着身后的柱子,抱着手,一副懒散模样眼睛看向通向岸边的唯一一条路。
“几天?想的美,凭老子的手脚,这帮龟孙还想找到他们爷爷我!”
元知喃轻哼:“我才不管你挂了几天,说吧,你想干什么。”
说完,就听见那声音一阵笑。“混东西,帮老子偷些宝贝出来。老子就先挂这了,偷着东西了就给老子丢过来,老子刚开了个口,正好让老子回家。”
元知喃神情有些不悦:“都到这了,你不自己去,叫我去是什么道理?”
“嘿,混东西。”他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老子可第一次来这,你知道的,老子从来不认路。你想害死老子不成!”
元知喃忍一阵无语,这人向来是这样,没有礼数,实在是粗鄙不堪。这么烂的借口他也说得出。
尽管不理解,不想,不尊重,但实在不能不听。
“就当是学杂了啊,下回少收你些金银就是。”
元知喃真想杀了他,但奈何自己实在弱小,杀别人绰绰有余,在他面前拿刀剑,实在是班门弄斧。
那人没听到上头又反驳声,嘻嘻嘻的就笑出了声。“混东西,西边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阁楼,,老子有标记,你看着办。”
元知喃实在不懂这位的想法是如何如何的,明明都已经到了,却不自己去。“你都…”
没等她说完,那人就知道她的下一句话要接什么,立即打断她:“老子散漫了这么多年,得活动活动筋骨,你不懂,别乱问,唉,言多必失。”
元知喃知道这最后的四个字不是对她说的。言多必失是他对自己的告诫。以前有事没事她就能听到他扯天扯地,但每每说完,他就会消失一段时间,然后一瘸一拐出现。
有些话,似乎是还不能对她说。
“你怎么就确定你拿不到的东西我能拿到?”元知喃有些无奈。
底下的人嘿嘿一笑:“那东西不在小阁楼里,就是小阁楼后方有一片池塘,那东西在池塘下。老子游水功夫还行,泅水实在是力不从心。”
原本他这次过来就是想自己去取的,但没想到哪个王八羔子给他藏水底了。本来会游水已经是勉强至极了,现在实在是做不到。
但那东西又非拿到不可。不得已才过来哄骗这小孩的。
以前没少把她按水里,想来她的泅水功夫应当是好的。
元知喃点点头:“怪不得,我就说你人都到这了,还得要我去一趟。”
“究竟是什么东西啊,非要不可?”
那人有些不耐烦:“别问,老子是不会说的,反正很重要,有你的一份。”
元知喃打趣道:“哟,还有我一份。”随即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了下来:“你什么时候要。”
“看你什么时候能拿到,后天拿不到老子打死你。”
元知喃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袖子,面上带笑。“好的好的,你开心就好。”
元知喃还是不怎么喜欢他的说话方式,只觉得怪招人烦的。杨无言杨无言,想来给他这个名字也是不想让他说话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