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他！”

沸沸嚷嚷的人群中央，少女被绑在黑色木头的十字架上。

下方燃起熊熊大火，混合着周围人的咒骂与抽泣声将她淹没。

“文姐...”

瘦下的男孩隐在人群一角，他看见前面的人一边高呼，一边把随时捡来的石头，木条砸在少女身上。

她抬起眼睛，发出阵阵呻吟。

她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一样的粗布衣服，一样因为劳作而晒黑的皮肤。

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头上鼓起了两个包。褐色的，硬硬的，透过皮肤露出古朴的纹路，像是两个小角。

“文姐！”男孩大喊一声。

隔着人群，少女露出仇恨的表情。

他奋力向前冲去，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那是文姐，从小看他长大的人。

他挤到火焰前，拦住了作为祭司的白袍老者。

“文姐才不是妖族的奸细！”

“文姐才不是！”

男孩的声音透露着哭腔，小小的身影张开双手，挡在老者身前。

老人露出悲痛的表情，一双粗糙的大手摸了摸男孩的头。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小文一直是个好孩子。”

老者这么告诉他，却没有停下施法的动作。

“她已经不是小文了。”

“萨——”

白袍老者吟着某种咒语，随着他的低吟火光更盛，卷曲的火焰缠绕在少女双腿，沿着少女的身躯向上爬去。

最终停在了那双角上，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杀了她！”

人群爆发出怒吼，在一片扭曲的表情里，少女最后一次抬起了眸。

男孩看到，在双角被烧尽的时候，少女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她一眼就看到了最前方的男孩，对着他苦涩一笑。

瞬间她的身体如同风沙般消散了。

男孩有些呆愣在原地，明明前几天她还是好好的，明明之前文姐还在给他做饭的。

“呜呜呜...姐，文姐。”

男孩并不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火焰残存的温度还高的吓人，哪怕离着好几米，未曾修炼的孩子也抵不住火的温度。他的身体已经有了烧伤。

文姐是没有角的，为什么会突然长出来？

他不明白这些，只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小文的事我们都很难过。”

老者的骨质法杖敲在地上，一圈白色的光芒随之扩散开。

男孩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势被治愈。

“今天在这里，我有话想对大家说。”老者严肃的声音想起。

“不止小文，隔壁村的两个孩子，昨天也发生了一样的事情。”

“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是谁！”老者高声喊到。

“妖族！”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声音。

“是谁杀了我们的战士！”

“妖族！”

“是谁害了我们的孩子们！”

“妖族！”

或仇恨或抽泣，一张张脸面对着老人。

“我们镇妖关打了十年的胜仗。”老者说这话时环顾四周。

“而现在，妖族的反击开始了！”

“这几个月，镇妖关战死的士兵比过去的一年都多！我们是残疾人，不完整的，不强壮的，但我们还是战士！我们都上过战场，受到了伤害才退位下来，相信大家都知道战场的残酷。而现在，最残酷的战争开始了！”

“你们甘心在这里养老等死吗？你们忘了身为战士曾经的荣光吗？我们不如别人强壮，那我们就一定比别人差吗？”

“现在，就在这里，我们又一个孩子被妖族害死了！你们甘心就这样看着吗！”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想要继续和妖族战斗的出来！”

“操他娘的，我要上战场！”村头瘸腿的刘二向前一步。

“俺也上，俺跑得快当侦查员。”断了一只手的王胖子迈了出去。

“算我一个！”瞎了只眼的陈老头也战了出来，他年轻是用大弓的，在一次瞄准时被妖族射瞎了眼睛，连着他的半边脑袋飞了出去，幸运的是他还活着。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

镇妖关的人永远不会退缩，这是所有人对镇妖关的看法，也是镇妖关所有人的信念。

“我们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这次妖族的反击比所有时候都大，你们怕不怕！”

“不怕！”

“干死他个狗娘养的！”瘸子刘二就大喊道。

“哈哈哈.....”人群发出一阵笑，随即举起手来一阵高呼。

“杀了他们，都怪这什么狗屁妖族，看俺不嫩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