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长仪上前问道。
女子的声音低沉语气却十分平静:“我就是第二个从校舍女厕所窗户跳出去的人。”
长仪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知道,在这个被聻笼罩的地方,死后被束缚在校舍的人可能会化为鬼物的形态,进而被聻吞噬成为它的养料,但他却没想到这里仍旧有存在理智的魂魄。
“你为何在此徘徊?”长仪试图探寻女子的来历。
女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迷茫:“第一个从女厕所跳出去的人,是我的堂兄,也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大家都说是意外,我不肯相信如此开朗乐观的人会做这种事。”
“现在这个社会,很难说啊,精神类疾病很难从表面上看得出来。”
“不……我在厕所的最后一个隔间里看到了他死前留下的刻字,跳楼不是他的本意,他说我不想死,我不想活,但我不是我……这段信息我发现得太晚了。”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悲伤。
“这不就是……算了,姑娘,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你也该离开这里了。”长仪边说边琢磨,这大概就是这个姑娘能在这处鬼校能活下去的原因,第一个跳楼的人成为了没有理智的聻,却对自己的血亲仍旧残留了些感情。
“自从我死后,我的灵魂被困在这里,永远也无法踏出这里一步。”女子转头看向长仪,眼中透露出一丝渴望,“道长,你能帮帮我吗?”
长仪叹了口气,他感叹道,“可怜啊。”
说完,长仪伸出手用量天尺轻轻触碰女子的眉间,女子的身体微微颤抖,身影逐渐变得更加透明。
“谢谢,谢谢道长…”女子的眼中满是感激。
“别着急谢,只是带你出了这地方,后续还是得你家里人来办。”
话还没说完,女子的身影便完全消散在空气中。长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自言自语道,“真麻烦,还是得回一趟观里。”
不只是女子轮回转世一事,他原以为这量天尺是师爷故人道观里的法器,便掉以轻心,甚至想以它为武器对付聻,可途中他就发觉了事有蹊跷,那鬼物疯狂地追杀持有量天尺的人,并不畏惧量天尺这个道教法器所带来的伤害,那就意味着量天尺现如今已经无法发挥它原本的功效,这是有人动了手脚。
“究竟是什么人呢?”长仪眉头紧皱,他苦思冥想许久也没有答案,索性抛开脑海中的杂念,便打算带着量天尺先回道观。
而前一天还是只是皮肉伤的林九凌,不出24小时又一次进了成溪县人民医院,她这一次却变成了脑震荡,加上一身数不清的伤口。
成溪县的护士见到林九凌的惨状第一句话便是,“需要帮你报警吗?是外面那个男人打的吗?”
另一个护士插嘴道,“应该不是家暴吧,跟她一起被送来的男人肋骨骨折,折了好几根呢。”
林九凌怕事情闹大,连忙解释道,“是意外,意外。我有个手机落在那个废校舍了,我和朋友去取,结果那个地面太不结实了,给我们都摔下来了。”
“啊?什么?那也太惨了吧。”护士惊呼道。
“之前那个小帅哥也这么说,从四楼摔下来了,你们是一起的吧?”
“他……他也算是吧,他怎么样?还好吗?”
“有人给他办了转院,今天下午就被家属带走了。”
“啊!怎么走了?!我还没能好好的谢谢他呢!”林九凌闻言挣扎着想坐起来,天旋地转之后她又倒在了床上。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你这个脑震荡可要比那个小帅哥严重多了。”护士不满地拍拍林九凌的手。
回想这几天的一切,林九凌几次死里逃生,几乎都是纪纾救下了她,若没有纪纾也就没有活着的林九凌了。想到这里林九凌的眼泪止不住向下流淌。
若是能再相遇,她一定会尽其所能报答他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