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让方大人快些回来，我……我这个是大事。”王绍说。

“行，你就坐着吧，方大人回来我会立刻让你过去的。”衙役说着便离开了房间，走到别处去处理事情。

德新官府因衙役的离开而再度变得安静下来。王绍强压着恐惧坐在木凳上，他站起来想走两步，又坐下，又站起来，不论他怎么做，心里总有些不安。本来他离开了陇州就是想躲那个杀手，谁知道竟然能在几百里外的端会遇到他。

当初报案也只是觉得官府会立刻处理，然而他不知道官府和豪绅勾结，作为报案人的他倒是被出卖了。后来辗转几十里跑到另一个县里才得以将那个杀手呈上通缉令。

从那天起，没有一天他不会后悔当时跑到老张家里和老张妻子偷情的事，若不是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老张也就不会大半夜从外边跑回来以至于半路被杀，陇州鸦县反抗豪绅的长工们也不会在后来被逼个个签了卖身契，如今过着半死不活的日子。

“唉……”思及过往，王绍忍不住流出泪来，鸦县本来可能有个不一样的结局，但因为他，所有人都陷入了万丈深渊。

他看着门口，现在只等方大人回来。若能将那杀手绳之以法，也算是宽慰泉下老张。只是那门不知为何凭空转了起来，随后王绍看见脖子后的男人，以及男人身后被打开的窗口。

沈泗缓缓将王绍放到地上，又像是沉了一块石头进漩涡中，王绍有和其他人说过自己的事吗？后面还会有其他人为王绍复仇而找上自己吗？他不知道，至少现在明确能威胁自己的人又少了一个。

只有死人的嘴是最严实的。

沈泗翻窗出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德新官府。

而沈泗前脚刚走，尚裕后脚便跟着一众官兵进了德新官府。

他原本想去买份龙兴雅论，再顺路去医馆看看。谁知道路上遇到贼人抢人钱财，那家伙手脚灵活，踏着商贩的木车两三下跳到房顶，尚裕见状，也顾不得身上旧伤，硬追过去，最后在两栋房子中间的空隙将其扑倒，幸亏那过道堆满了布料米面，不然这两人这样摔下来多少得出事。

后面追赶的官兵见尚裕如此英勇，便一起带回官府中，等方大人回来后接受表彰。

尚裕刚走进官府就闻到些熟悉的味道。

“陈哥，客房有个来报案的，你要不要去看看？”留守的衙役见头头回来了，便凑上去提起王绍的事。

“看看，方大人这段时间头都大了，我们能解决的事就不要劳烦他老人家动手。”跟尚裕走在一块的陈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