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冯景深还想给一拳的时候,刚才去给邓先乔买水喝的许安诺冲了过来。
“够了!”她把邓先乔拉到身后。
“大小姐做的事情,关我们董事长什么事情?再说了,为什么大小姐会害苏恣小姐,与她不和,还不是你当年闹出的那档破事。”
她指的是冯景深灌醉苏恣,把她拉到酒店,让邓先瑶误会他们有关系的事情。
“你以为她们朋友离间,就能证明你的决心,让苏恣放弃邓先瑶的友情,投入你怀抱。”
许安诺退了一步,看着冯景深面色沉重的说道。
“恕我直言,大小姐并不是一个仁慈的女人,她是爱你,但是她最爱的人一定是她自己。”
许安诺和邓先瑶是同一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邓先瑶的事情她最了解了。
从小到大,或是经历伤害,太想保护自己的天性,或者是身边人都宠着她,养成了她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
“你是她的东西,自从认定你以后,谁抢走了她的东西,她就会加倍伤害那个人,就算那个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换句话来说,如果你没有做好保护苏小姐的准备,就不要和大小姐撕破脸。”
冯景深对苏恣的爱总是带着自以为是这四个字,完全没有考虑她能不能接受,她愿不愿意。
“她们关系为什么会破裂,还不是因为你。”
许安诺把冯景深骂道无话可说,冯景深感到深深的自责,他退到了墙角。
他缓缓的走到了楼道,拿出一包烟,他连拿着烟的力气也没有。
一边哭,一边将烟塞到嘴里。
他呛的哭了,烟雾让他哭的更厉害。
“苏恣,对不起!”冯景深将烟扔在了地上,捂住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伤害了你,我也伤害了我自己。”
那瞬间,所有痛苦的回忆都就像洪水让他窒息。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父母离婚,他意外害死了弟弟,父亲为他娶了后妈,把他赶到国外,这些疼痛都是一刀一刀的刻在他的心上。
而他现在却把这些痛苦转移到另一个女人的身上,最恶心的是还以爱的名义。
肮脏如他的人,注定生来就不能拥有爱,更不用奢望别人爱他了。
“董事长,吃一口吧。”许安诺把粥端到了邓先乔的身边,可是他却一口也吃不下。
“你这样不吃,身体不行的。”
“安诺,你回去吧。”邓先乔止住了眼泪对着许安诺说道。
“你明天还得上班,对了,最近我不去公司了。”
“不去公司?”
“对。”
许安诺笑的点了点头,“那。最近的那个案子。”
“你让林总负责吧。”
这是邓先乔爷爷信任的人,他对公司的忠诚度大家有目共睹。
等到许安诺走后,邓先乔凝视着手术室的红灯。
不久后,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邓先乔冲到了医生的身边。
“她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依旧很危险,手术只是保住一条命,她还没有生命危险,我们打算把她转到重症病房。”
“我要去看她!”
“你现在不能进去,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
邓先乔来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前,他靠在门边,因为他知道苏恣就在里面。
也许是今天经历的事情让他无法应付过来,他现在却感觉如此疲惫,却睁不开眼睛。
他无法做任何事情,唯有的只能乞求老天爷不要把苏恣带走。
他希望姐姐犯下的错由他来偿还,他希望苏恣的痛苦由他来承受,哪怕承受千遍万遍。
“恣姐姐,我是乔乔。”
他逼着自己停止哭泣,振作起来。他伸出手擦去自己眼角的泪,勉强挤出笑容。
随后他拿着刚才许安诺买着的三明治啃了起来,尽管他现在吃不出任何味道,吃什么都像在嚼蜡。
“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吃饭。”
他想着苏恣吃饭时候,总是大口大口的,他一直怕她噎着啊,邓先乔想到这里就哽咽住了,一边哭着一边吃着三明治,连嚼的力量都没有,直接一口吞了下去,卡在喉咙生生地疼。
“不然你又要为我流眼泪了,我…最怕看到你哭了。”
邓先乔嘴上这样说着,却忍不住让眼泪落下。
“因为…我很爱你。”
“不敢相信吧,我曾经这样想过,如果你幸福的话,我会把它当作一个秘密深藏在心中。”
邓先乔深吸了一口气,他的侧脸上滑落了一道泪。
“我没有想过姐姐会这样对你,我恨她,我更恨自己没有留在你身边,保护好你。”
“你要是醒过来了,你怎样都好,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
邓先乔摇着头,情到深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活着…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刻,就注定好了,我这辈子,今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爱你。”
邓先乔缓缓蹲了下来,靠在了重症监护室大门旁边的墙上。
苏恣的病比大家想象的严重,她整整昏迷半个月。
每一天对于邓先乔和冯景深来说都是煎熬。
主治医师对他们说了最坏的结果:“如果她再不醒来,这辈子或许就这样了,我看过很多的案例。”
新希公司的所有人都来看过她了,每个看过她的人没有一个不流下眼泪的。
大家骂邓先瑶多该死的时候,就希望多么希望苏恣能够醒过来。
苏恣的姑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赶到成都,一看到她就哭得不能自已,哭得整家医院都要倒了。
陆西迎带着夏思凡来看苏恣,还有陆教授的学生,他们都来看苏恣。
只是他们常常被锁在重症加护病房的外面,吃了个闭门羹。
最后,甚至连付兆霖都来了,但是他却一句话也没说。
所有的方法都用过了,他们从国外请来最好的医生,给她用了最好的医疗设备。
冯景深甚至给这个医院捐了一栋大楼。
搞的现在整家医院,没有一个人敢怠慢苏恣的病情的。
他们甚至拜佛拜神,什么方法都用过了。
最终,那些看她的人失去了耐心,就连她姑姑哭着为她处理后事,还买好了衣服和棺材。
医生越说越恐怖,一天说的比一天还严重。
“苏恣,醒过来吧。”
邓先乔坐在她的病房前,看着全身插着管子的苏恣,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说这种话了,但是凡是有一丝的希望,哪怕没有希望,他都会尽全力。
“只要你醒了,我什么都答应你,我那么爱你,你要什么,我能不给你吗?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给啊。”
邓先乔忽然大力地哭了起来,他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担心受怕的绝望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