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你听我说,没事的,就是塌方,星星受了一点小伤!现在医院里,他想见你!”班长不敢再说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我星星”婉儿在听到班长的话语都知道是骗她的,时星肯定出事了,否则她早已经控制不住了,心跳得飞快,“扑通扑通”的
只见车子飞快地行驶着,一路绿灯大约一个半小时,到了一个偏僻的医院里
靠近“抢救室”三个大字时,婉儿的腿软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时同志由于是脑部被砸到的,我们对不起!”她看到了一个军装上面套着白大褂的医生,在给他们的首长敬礼。
“谢谢!”首长的眼睛湿润了,他听到脚步声,把头扭向了一边。
“首长好!婉儿同志已经来了”其实,在班长接电话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了实情。他一路上满眼的杀气他说不上来的痛惜,也说不出的难受:是他把这个孩子第一天带进的部队是他看着这个孩子一步步成长是他给这个孩子牵线搭桥,让他有了她是他带领着这个孩子参加“维和”是他带着这个孩子凯旋归来他原以为能从国外的枪林弹雨中归来,他就幸福了!可是他真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去执行这个任务他班长狠狠地在自己的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婉儿同志,你要挺住,时星同志他是好样的!他为了救几千人,而自己”首长泣不成声,但他不能表现出过于地悲痛,因为那样时星的家属“你进去吧,他在等你!”
婉儿的表情木讷了,她双眼呆滞,由班长的爱人搀扶着走到门口了,她挣脱了她的双手,自己走了进去
前两天走的时候,他恢复的古铜色的皮肤,现在又有了裂痕,还脏兮兮的他鼻子上插着一根氧气管子,好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星星,我是婉婉,我带着我们的宝宝看你来了!你要当爸爸了!我要当妈妈了!”婉儿的声音很轻很轻,生怕影响到他。
其实,在首长通知班长带婉儿见时星最后一面时,已经把这个“喜讯”告知了他:但时星模糊的意识里听到了医生在他耳边的声音,他觉得是那样的不真实医生压根就不认识他,怎么会他瞬间丧失了意识这个声音,他熟悉,这是
“星星,快醒来,我是婉儿!快起来!快起来!”婉儿声嘶力竭的声音,她不敢去摇晃他,她害怕他再也醒不来他也在努力地恢复意识,但是他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星星,醒来啊,我是晓兰,我要高考了,你不是让我参加你的婚礼吗?我过几天就高考了,你不是说要我一定参加你的婚礼吗?我来西藏看你的新娘子了!”婉儿灵机一动,用时星心底最放不下的兰子来呼唤他
时星的眼皮动了,他使命让自己清醒,使劲地去迎合这个声音,她是晓兰,他记得。那个高傲的他本该称呼“小姨”的女孩。可是他感到另一边好像有个小鬼拉着他似的,他跑不动,走不快,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晓兰,晓兰,晓兰他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这个女孩只是和晓兰长得很像的女孩婉儿。哦,我们是要结婚的,她刚才说什么
“星星,我是婉儿,我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你要当爸爸了!”婉儿强忍痛苦没让自己哭出来,“我们有宝宝了,我们要有宝宝了,你要好起来,你要好起来”她用手抚摸着他的脸,让他尽情地感受着自己的柔情,企图唤回他的意识。
“婉”只能看到时星的嘴唇在动,他的口型貌似发出了她的名字,她听不到他的声音,看得出他很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谢谢你!我们的孩子你要”他没有说完,眼角流出了红色的血丝一样的泪水。
“我们有孩子了,一个半月了!朱娜姐带我去检查的,还看不出性别。但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一定很漂亮,他长得会像你!你要好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班长和首长已经站在了婉儿身后。
“婉儿,起来,地上太冷了,你要好好的,星星才能好起来呀!”班长的爱人扶着婉儿,本来她不想蹲着近距离地看到亲爱的人,但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对于她的疼爱,也就站了起来她坐在一把椅子上,双手握着他的手,那双龟裂的手。
“首长,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任务”时星好半天望着他对面的首长,他第一次直面看清了他慈善的脸庞。
“现在不许说话,你要好起来,我还要参加你的婚礼。你小子要当爸爸了,你知道吗?快点好起来,不结婚就给我造出个小人来,你这是违反了纪律。要不想被处罚,你就那结婚证来见我!你要尽快好起来,这是命令!”首长满眼慈爱。
“好的!收到!”时星强露出笑容,他的目光注视着班长,“班长,嫂子,以后婉儿和我儿子就麻烦你们了,我下辈子”他的话语没有说我,眼睑低垂,他说这些话已经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他太累了
“你不要我了,你要好起来,我爱你!”婉儿此刻已经泣不成声,“我”
“孩子,没事的!好好休息,你会好起来的!”首长俯下身子,在时星的胸前拥抱了一下,抬起头时,已经泪如雨下,“给孩子起个名字,我们都帮你带好孩子,他是我们部队的兵,是我们的后人!”不想面对的首长还是说出了自己不想说的话。
“时间”就在时星说出这一句时,他猛然间抬起的手臂垂直掉了下去他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星星”婉儿晕过去了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一个病房里,朱娜和班长妻子守在她的跟前:
“婉儿,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
婉儿一把推开她们递过来的茶饭:“我要去找星星,我”
“咱们吃饭,孩子要紧。时星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孩子,你要替他照顾好他”饱经风霜的朱娜满眼里都是疼惜,她把她揽在了怀里,“来,吃点!姐喂你!”
婉儿在时星的遗体回部队的那天下午,一起坐车回来了
烈士骨灰必须归故土,这是部队的规定。按照时星留在部队的电话,每次打过去要不就是“星娃的父母不接”,要不就是“他们不在家”他的家人一直联系不上最后,还是通过家庭地址,联系上了村支书当时星的父母间接地通过村支书之口听到儿子的“丧讯”时,仍然是面无表情。最后,还是村支书和时星的姐姐俩人到部队,迎接时星“回家”!
部队的“追悼会”设在第三天上午的十点钟,就是时星预订回家的日子:部队上下全体官兵沉浸在悲痛之中,他们胸前佩戴着白花哀乐在九点五十五分响起时星的姐姐和村支书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首先,由军区首长为时星惦念悼词:
“时星同志于1998年10月进入了我藏区,成为一名驻防官兵。短短的四年时间里,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作为一名军人的价值:他在部队里,先后获得荣誉十八次之多曾在去年冬天一行百人参加维和运动,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领导能力和先决敏锐度,为本次活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次,又主动请命去边境修筑阵势,他任劳任怨,时刻冲在队伍的最前列。在这个过程当中,时星同志在隧道塌方的时刻,亦然冲在了最前列他把生的希望留给了他人,自己却为了救一个列车的人员,为了阻断上千人前行向危险行驶的步伐,他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时星同志,被追封为一级烈士他的家属婉儿同志虽然两人未完婚,但我们部队定会终身管护!对于”在首长宣读到“时星同志享年29岁!”的言语后接下来,分连队进行鲜花、致敬
“我们星星虽然走了,但是他走得很光荣。我的弟弟从小在家里爹不疼、娘不爱的,我这个姐姐也没有能力让他过上好日子但是他来到这里以后,大家都喜欢他他还找了媳妇,我都非常高兴我谢谢你们!谢谢!”时星的姐姐虽然对于痛失亲人无法接受,但对于部队所有人的敬意,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婉儿虽然悲痛,但她要接受这个事实参加完时星的“追悼会”,他的姐姐、村支书在两名战士的陪同下,启程了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我一定会抚养他长大成人!以后,你就来部队看我们娘俩,我孩子没有了爸爸,但他有姑姑。”机场上,婉儿强颜欢笑跟时星那见过一次面的姐姐拥抱。
回到基地,在整理时星的遗物的时候,婉儿不止一次地在他的笔记本里,看到了“晓兰”这个名字她不愿意去触碰。便委托班长书信一封,本子也时常听时星提起她,便代劳了
英雄的路上不曾孤单!有诸多的灵魂在陪着他,期待他的早日归来真希望西边的云霞能够给她新的希望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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