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五月,十方市却异常闷热,空气凝滞如铅,一滴一滴地渗透每个角落。
宿舍内,屋顶的风扇呼呼转个不停。
小林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头晕眼花,嘴唇干裂,伸手去探桌上的水杯,意料之中的没有一滴。
她抿了抿嘴,骄阳却毫不吝啬,但恰不逢时地直直照着小林。
她很难受,早上应该有课,但舍友早已全部走光,没人愿意问她一句。
她想起昨晚的事情,昨天她赚到了补习费,买了酒和烧烤。
舍友们很兴奋,都说小林终于开窍了,毕竟一起三年,早就把她当成好姐妹,一家人了。
好姐妹!一家人!
听到这些小林十分兴奋,三年了她终于得到了认可,她喝了好多酒,所有今天晕晕乎乎的。
可是此时此刻舍友们都哪去了?她们都没喝醉吗?不是昨晚刚说的好姐妹,今天怎么感觉还像往常一样,仍旧是自己一个人呢?
她的记忆开始混乱,剧烈的疼痛疯狂撕扯着小林的神经,她大口喘着粗气。
她知道,她时常会看到一些奇怪的身影,有时温柔,但多数凶狠。
她拼命挣扎,试图摆脱这些身影,她多么希望有人能来搭救她,哪怕只是轻轻抱住自己,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幻觉。
可每次当她颤抖地从幻觉惊醒之后,都会看到舍友躲得自己远远的,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医生曾告诉她,这是精神分裂,科学的解释确实如此。
可是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能看见那些所谓的脏东西。
小镇的邻居,把她视为不祥之人,因为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离她而且,她绝望,她悲痛,可她又能如何。
她太累了,想再睡一会,可手机嗡嗡震个不停。
“小林啊,我儿子晚上要参加Paety啊!晚上的课就挪到中午吧。”
“徐姐,那个不好意思,我好像中暑了,今天能不能请一天假。”
“请假?那我儿子的功课怎么办?小林啊,你摸着良心说说,阿姨哪次欠过你的补习费,阿姨心善,看你可怜,才选择了你,11点,不能干就滚蛋。”
小林还想说点什么,对方早已挂掉电话。
于是小林强打着精神,艰难的从床上爬起,简单的动作却让她额头挂满细汗。
她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却看到了手机屏保上的几个大字。
好好活着。
嘎......嘎.......一阵沙哑的叫声传入教室,风一凡叼着一支笔向外望去。
“黑鸦!吴队来了。”
风一凡顿时心潮翻腾,整理了一下头套,平复一下心情,腾的猛地站起,却像失心疯患者一样,挤眉弄眼。
“哎呦喂,老师,我的阑尾痛。”
“哪里痛?”
“阑尾痛。”
“你的阑尾在左边?”西装老师推了推眼镜,不善的看着风一凡。
“果然这个老梗,骗不过他。”风一凡暗思,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那个我爷爷找了个老伴,要我回去参谋参谋。”
风一凡话音未落一溜烟的冲出教室,留下愤怒的老师。
“臭小子,这科你挂定了。”
再看风一凡溜出教室后,一路跟着黑鸦,向操场跑去。
“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学医,都大三了还是满课,可恶的四眼,一定又要找我麻烦了。”
“传球,快传球。”
风一凡听着操场上不断传来的喊声,不禁感叹。
“医学生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教室和实验,还有无尽的病理和生化,最可恶的是,课是没少上,一问三不知,学的极其渣。”
正当风一凡慨叹之际,却看到操场角落那熟悉的身影。
为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宽肩窄腰,身穿紧身T恤,浑身肌肉爆表。
其后面的年轻男孩身穿黑色衬衣,五官立体,留着帅气的寸头,正坐在双杠上对着风一凡微笑。
“李青野这小子,真不愧是富六代出身,弄个寸头都这么有气质。”风一凡摸了摸自己的爆炸头,感慨万千。
人和人总是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啊!
当然中年男子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头戴棒球帽女孩,正不怀好意地望着风一凡。
而风一凡直接选择无视,打不过我还躲不过嘛。
“吴队,我最敬重的吴队,真是一夜不见如隔三秋啊!”
风一凡人还未到马屁先到。
“那个,昨天抓获赵四的积分,麻烦吴队帮忙上报一下。”风一凡对着中年男子态度恭敬万分。
“人又不是你抓的,还有脸要积分,真是厚颜无耻的典范。”棒球帽女孩鄙视道。
“孟宜,孟小姐,赵四的犯罪证据可都被我一一记录在此,为了这个,我可是费了九虎二牛之力。”
风一凡拿着一个运动相机贱嗖嗖的在孟宜眼前摆动。
不得不说,抛去毁发之仇,客观的说,这孟宜长相清甜,绝对是二次元女神般的存在。
“头上的毛长出来了?”孟宜手捏冥火,朝风一凡晃晃。
“冥界法律第952条:不得因为个鬼情绪而在人界使用鬼术。”风一凡对着孟宜叫嚣道。
“拿法律来压我,可以,可别让姑奶奶在下面逮到你。”
孟宜心态极稳,她知道对待风一凡这种人,千万不要被搞心态,逮到机会往死里打就好。
“凡仔,积分你是有了,处分你也准备背吧。”李青野跳下双杠满怀同情地看着风一凡。
“处分?什么处分?”风一凡表示不解。
“无常守则第15条:无常在人界遇到饿鬼伤人事件,必须在第一时间出手。括号——实习生在内。”孟宜在“实习生”三字上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