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摁灭烟头,吐出口中的烟,沉默地背影守在站台,朝着远处幽深的隧道。
洛逸小跑过去,顺便关上手机。
“总台来消息了,现在全城的地铁线路全部关闭,隧道空出来了。我们要硬闯吗?”
“等枭小队到了,直接强行扒开隔离门。这么久,列车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反正是被逼停了。”
一旁的依云提着黑色公文箱,一刻也不敢松懈。
很快,遥远的楼梯传来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几道人影出现在光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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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杀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胸口的空洞不断的往内灌着风。
我身体里的血似乎早已流尽了。
干涸的血痂在我的脸上结成一副面具,黑暗吞没一切。
在这混浊的黑暗中我沉沉睡去,在清醒与迷惘的夹层中长眠。
当母亲温柔的手覆上我的头顶,熟悉的香樟气温缓缓褪下我脸上的血污。
“小叶,醒醒。”
我渴望般扬起脸,此刻的我仿佛身处另一个维度,空旷的世界向我展开。
这一望无垠的天地间,碧绿的青草铺设了大地,直到与清澈的天际相接。
风穿过草地,挑起阵阵波纹,草原此刻已成为风和日丽的大海。
同时也吹动了母亲的洁白的裙裾,不知何时我睁开双眼。
在这沧海桑田之上,我一袭白衣,与母亲对望。
母亲背着日光,恬静的笑。
我隐隐中觉得这的场景我曾经似乎见过,在这半尺及腰的草地,心灵变得澄澈。
母亲收起笑容,双手合上我的脸颊,佯嗔道:“你到底还要睡多久,梦该醒了。”
话语如同周身清爽的风。
直到眼角边的银光亮起,是母亲常常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
“妈,等我。”
母亲诧异地看着我,眉眼间透着不解,不过有很快烟消云散,释然道:
“好,妈等你。”
脚下的草地轰然破碎,失重感传来,原本厚实的土地乍然变成一面镜子,我开始下坠。
堕入黑洞的最后一眼,我记住了母亲欣慰的眼。
意识开始复苏,随之而来的同时我从未如此激烈的感受到身体中那块血肉的震动。
那块血肉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猎犬,渴望杀戮的滋味。
我明白,该将它放出溜溜了。
即便睁不开眼,我依旧能感受到西装男停止了动作,明显的杀意波动使他变得警觉起来。
“喂,你是不是在打什么算盘。”
“咳咳…呵呵”
“看来你还是不自量力。”
西装男的语气变得尖锐。
腰腹的血肉逐渐膨胀,在我的体内沸腾,清晰得令我感知到,它此刻是一株等待破土而出的笋。
吸收了足够血液的养分的巨株,正在飞速地成长。
“嗤”
我的腰腹被尖利的触手撕裂,骤然伸出。
西装男的另一只黑刃破空而来,即便我没有视觉,可心中的感觉告诉我答案。
“嚓”
电视火光之间,我的触手也化为利刃,从侧面刺穿黑刃,轻松斩断。
同时也顺势切除了胸口的触手。
我从高处落下,右手撑地,勉强稳住身形。
不知不觉间,我的右手已经长出,不用想,定然是那块血肉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