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胆般的不断扩大,迎面突破而来,直到占据我的视野,占据幽深的隧道,占据我的大脑。
我想到了千百万年前,此刻正在经历的变化,那被称作奇点的未知,透过封闭的水泥,我看到了宇宙的爆炸。
而后的记忆断止,仿佛是谁拔掉了电视的排插,消失了,吞噬世界,宇宙重生。
……………隽永的独白。
哈哈哈哈哈,狂笑。(如果有背景音)
之后的故事,以几个月之后的我得知,傩小队四名队员用触手包住生物炸弹,全部殉职,将损失最小化,洛逸他们尽管想救我,但还好有冷静的王叔发现不对后立即带着他们转移了,只受些小伤。
当我再次睁开眼,是无休止的审讯,实验,审讯,实验,身处十八层地狱的最深处。
我偶然得知,宋局并未向上级汇报我的半人身份,好在傩小队四人尸骨无存,现场只有我一人,于是当局逮捕了我(趁我还昏迷,肉体已糟蹋得不成人样),之后给我不断注射镇静剂和肌肉松弛剂,以防止我异化。
我的精神也变得萎靡,时刻处于暴躁和崩溃的边缘,不过还好有好心的护士姐姐给我打过量的镇静剂,使我安分下来。
时间飞逝,我隔绝了外部的消息,洁白的观察室里没有一丝缝隙,除了恶魔们进出的钢化气压门。
“今天几号了。”
我躺在病床上,望着日复一日毫无变化的一尘不染的天花板。
一旁的护士收拾铁盘中的药瓶,面无表情地道:
“六月五号。”
“好,谢谢。”
“……”
护士很快就走了,随着气压门嗤嗤地关闭,我又孤身一人。
又是对着墙顶发呆。
王叔他们过的还好吗?
算了,肯定比我好吧。
不是想起之前跟随父亲住院的时光,其实也没啥区别吧,无非是偶尔去去手术室,除了解剖我不打麻药罢了。
习惯了已经。
奇怪的是气压门又开始启动,进来两名熟悉的特警,将我从病床上拎起,给我戴上手铐,押着我出了病房。
接下来是熟悉的走廊,依旧一尘不染,来来往往的匆忙的白大褂们,都没我悠闲阿。
穿过走廊,左拐右拐,经过几道铁门,最终在一道与其他铁门没任何区别的门前停下,我还继续想往前走,好在特警拉住了我。
很快,门被打开,内里依旧是一个洁白的舱室,可却多了一块反光的灰色钢化玻璃,玻璃正对着我,我们之间横置着一个铁椅。
我被推了进去,特警领着我走到椅子边,解开手铐,反将我双手铐在铁椅的两侧的钢圈中,紧接着身后的铁门重重关上,特警出去了。
我开始好奇地四处张望,可没有任何发现,于是我把目光对准眼前这面奇怪的镜子。
良久后,镜子开始雾化透明,一个身穿行政夹克的男人背着手,默默地注视着我。
透过玻璃以及他鼻梁上架着的镜片,我感受得到那双眼中没有分毫情感。
不知从何穿出的声音,将我与玻璃背后的男人接通。
“很高兴认识你,林叶。”
“你是?”
“我是南市市长——沈乾州。”
“……”
“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前段时间的南铁惨案到最近才平复,我也被要求做了不少报告和检讨,只是社会舆论压力太高,上面要求我无论如何还是得亲自见一见本案的罪魁祸首。”
“原来如此,我都成了罪犯了阿,这也难怪。”
镇静剂的效果逐渐褪去,我开始恢复了理智。
“我对于这次会面,早已等候多时了,林叶。”
这番话令我不寒而栗,我凝视沈乾州平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