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汴梁来的贵人扬鞭策马,朝山下奔去,两匹快马很快就没了踪影。
山上,杨家众人也在打包财货,准备回归益都。
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地下了山。只是山匪里极少见到男丁,多是妇孺少儿。
刚到山脚,几个提棍拿枪的庄汉在路旁远远地看着,也不敢走近询问。
一个年长的杨家族人走了前去,一番问询之后才知道。
山脚下有个桃花庄,饱受桃花山山匪骚扰。
昨天听到了厮杀,庄主刘太公因此派了人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得知两个山大王跑了,桃花庄的人更加忐忑不安,担心有新的大王过来祸害四方。
八十里山路,众人直到下午才回到杨家庄。
高耸的庄墙,几个敌楼模样的建筑,巨大的庄园,还有庄园后连绵的云门山,杨安察觉到杨家庄非同一般。
刚进庄园,一个手有残疾的中年人就跑去敲了三下钟,众人就各自散开了。
三声钟响,有身份的人就得去祠堂。杨安的脑海里有这方面的记忆。
没多久,庄园深处的杨家祠堂,陆陆续续进来了二十几人。
杨安一打量,心里就凉了半截。
除了十几个老得颤颤巍巍的老人,剩下十几人,只有杨锐不是残疾人。
这十几残疾人,是益都杨家仅剩的二流武将,而且没有一个是由枪入二流。
杨家没了骑将,难怪不敢在军中厮混。
一个拄着拐杖都要人扶的老者,在神案前点了烛,然后递给杨安三炷香。
敬上香,禀告先祖,家里将要多一个秉节郎,有了新的族长,仪式就草草地结束了。
只是里间密密麻麻的灵牌,让杨安头皮发麻。
杨家族人四百多户,他姓庄客两百多户,四千多人。
整个杨家庄成年男丁,最勇武的那一群,都消耗在历年的边地厮杀中。
现在的杨家庄,靠着几个年老的进武校尉和进义校尉充门面。
这种无品军阶,吓唬乡民还凑合,就连有些权势的小吏都敢蹬鼻子上眼。
杨家庄,已经空得只剩下躯壳了。
晚上,庄子里难得聚在一起,庆贺新的族长诞生。
几千人鸦雀无声吃饭的场面,还是震撼到了杨安。
杨安与父亲住在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书房客厅都齐全,只是以前归父亲使用。
七个多少有些残缺的中老人陪着他喝茶交代家底。
杨家人粗糙,喝茶也只是沸水泡开直接喝,没什么点茶斗茶的流程。
庄上管事七人,五杨二异,主要就是安排生产,管理公产。
堂叔杨锐是七人里唯一的中年人,带领几十号兼职护院和一伍专职护院负责庄子的安全。
管钱粮的是个刘姓老头,听到他说庄上的粮食够吃两年,连夏税都准备好了,杨安觉得庄子管理得还不错。
等管事的把庄子情况简单介绍后,杨德武老头就把其他人赶了出去。
“族长,身体没什么变化吧?”
老头虽然问得很随意,但是关门时的大力,眼睛里的焦躁,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状态。
“力气大了一些,我得拿枪练练才知道。”
杨安也不太清楚自己身体的具体状态,只得从自己的房里拿出一杆丈八点钢枪。
没有了被杀的压力,杨安闭着眼,沉浸在肉体记忆中,肆意地挥舞着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