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40结局续(2 / 2)公主有毒:权相宠妻首页

“看看看!”李清凰伸出手,还想要亲手抱,林缜忙把襁褓接了过来,让她看看自己的儿子。李清凰盯着看了许久,也没看出这皱巴巴的猴子长得像谁,喃喃道:“长得有点奇怪啊……”

林缜简直哭笑不得:“刚出生的时候五官都没长开,看着当然不好看。”他还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纸:“来,你看看选哪个名字好?”

李清凰看着那密密麻麻写满了端正小楷的宣纸,忍不住惊叹:“哇……”

真不愧是林缜,就是取个名字都这么认真。

她觉得随便叫个不太难听又没有歧义的就可以了啊。

……

林渊出生在杏花盛放的三月底。按照李清凰素来就不讲究的性情,若是三月出生,女孩子就叫杏花,男孩子……她还是再想想。最后她从一堆名字里挑了“林渊”这个名字,渊博的“渊”,希望他今后会成为一个学识渊博的人,若是考上科举为官,也希望他能不忘初心,当一个好官。

林渊在抓周的时候抓了一支湖笔,是个好兆头。

衍元二年夏天,李慕登基为帝,先帝退位,被尊为太上皇。长安的官员只要不是太愚笨,早在李慕作为皇太弟监国的时候,就知道新君李苌必定不会长久,就只是时候早晚而已。有些政治触觉敏锐的,早在皇太弟监国之前,就已经站好了队。谢珝作为女帝近十年,最终还是把朝政大全还给了李唐后人。

初春的时候,她就躺在仙乐宫的那张拔步雕花大床上,仙乐宫是她这一生待过时间最长的地方,她从入宫封嫔,就一直住在这里,汲汲营营不断往上爬,最终爬到了妃位,贵妃位,最后成为了皇后。而她这一生最后的时刻,还是回到了这里。

当她眯着眼,看着身着龙袍头戴十二旒玉冠的幼子时,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她已经彻底老了,满头斑驳银丝,这样眯着眼紧紧地盯着李慕,竟看不清他的面容她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是志得意满的微笑,还是惺惺作态来祈求她的一句原谅。

李慕坐在床边的脚凳上,笑着开口:“母亲,朕没有杀死自己的兄长,也没有杀死长姐,甚至就连齐王李藉这些人,朕都没有动他们一根汗毛。这样一来,天下人就不会说朕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了吧。”

弑母是重罪,他不会做,弑兄弑姐,残害手足的凶名,他也不愿意背。

他只是微笑着,摆出一张和蔼可亲的面孔,善待自己每一位兄长和姐姐。

谢珝冷笑道:“你可是真威风,真厉害!”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最年幼的儿子竟然瞒过了她所有眼线,心机深沉到了这个地步。他当然能当好皇帝,李唐的江山由他继承,定然稳固如山。他比守成之君李苌更加适合坐上这把龙椅。

可这事就让她爽快不起来!

李慕依然微笑,他的笑容就像挂在脸上的面具,面具戴得太久,早就和他真正的面目融为一体:“母亲是生气了吗?何必要生气呢?您不就是想要选一个合适的储君人选吗?难道我不够好?”他用从前同母亲撒娇的口吻继续道:“还是母亲希望由平阳姐姐来当下一任女帝?可是她是当不成了。”

谢珝微微睁大了眼睛,李慕简简单单几个字,她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平阳……她怎么样了?你不是说你不会杀兄弑姐吗?你又做了什么?”

“我的确是没有亲手杀平阳姐姐,可她是什么性情的人,您难道不明白吗?她以为自己能够逼宫成功,却不想就连身边说服她去逼宫的幕僚都是我的人,她性情刚烈,受不得这样的屈辱,自然是求死。她既然但求一死,我为何非要阻挠她呢?一杯鸩酒就了却这一辈子。”

谢珝倒抽一口气,她当了多年皇帝,哪里会猜不到其中的曲折:“那太子呢?李苌又是怎么回事?”

李慕微笑道:“兄长当然也是一样的,有些事情不适合我出面,当然是靠兄长挡在前面。他亲自领兵解救母亲你,最后受了重伤,只能躺在床上,这也不是我亲手做的。”

他拍了拍手掌,只听有一道细碎的脚步从外面进来,垂手立在他的身边,他笑道:“德洺大总管,你告诉母亲,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我的人?”

谢珝双手握拳,重重地捶在被褥上,怒道:“滚出去,滚”

德洺在从前自然是不敢违逆女帝,可现在这天已经变了,现在将是李慕开创的盛世,过去的历史就已成为太史令手上白字黑字的篇章。

他恭恭敬敬地回答:“奴婢在四年多前已经是陛下的人了。”

“四年前,平阳姐姐曾经把德洺大总管流落在外的亲弟弟给带了回来,自以为是卖给了大总管一个天大的人情。”李慕道,“可是长姐总是这样不懂人心不,或许该说她根本就没把身边的人当作人来看。德洺大总管当年是被家人给卖进宫来的,若是换成我,怕是恨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对家里人留有半分情分?所以我就出手把人给处理了。姐姐总是做得很多,算计了许多,最后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李慕站起身,还拂了拂衣摆上并不存在灰尘,他低下身,凑近谢珝耳边,轻声道:“我最重要的人,从小一直就是安定姐姐,可是你却把她推给突厥人,母亲当真是好狠的心哪。不过也不是你第一次做这种事,可是这一回,你除了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还害死了一位最勇武的将军。她死了,谁还心甘情愿再镇守家国?良将不再,国将覆灭,这样简单的道理您却不懂您的心中,为何就只有自己的皇权呢?”

“还有平阳姐姐,她为了争宠,为了排除异己,竟敢和突厥王私通,不,这也是有母亲您的应允。”李慕笑着摇摇头,“为何你们就能这样心狠?”

谢珝冷笑一声:“那你呢?你敢说你嘴上说是为了报仇,可是心里难道不是窥视那一把龙椅?”

李慕本已经走到了门槛边上,闻言转过头去,笑道:“我当然是为了这把龙椅,为什么又不敢认?我从前就和姐姐说过的,我也想当皇帝,想得不得了,再说,但凡有人能有这个机会,又有谁抗拒得了?”

仙乐宫的大门再次合上,空气中不断有细小的尘埃四处飞舞,这些飞扬的尘埃也像是有了生命。

李慕仰起头,深深地呼吸着这深宫中潮湿的空气,微笑道:“行了,该走了。”

他的母亲,把持了他们李家的位置已经太久了,现在已经到了时间全都还回来。而属于他的朝代即将开启

女帝谢珝,在衍元二年的春末,驾崩于仙乐宫。

同年,太上皇李苌病重不治,崩于承正殿。皇太弟李慕即位,改国号为通元。

……

林缜的书馆也按照计划开了起来。他们隐居的镇子太小,家中有适龄学童且愿意花钱让孩子去读书的不多,可是奈何林缜的名气实在太大,就算镇子上的适龄的学童不够多,方圆百里都有人家想要孩子塞在他的书馆状元郎当老师,那是前世修来的运气啊,千万要把握住,再说他既然自己能考上状元,弄不好将来还能再教出一个状元学生来。四舍五入的话,就是他们的孩子就算不能当上状元,也能和未来的状元郎成为同窗,再说束脩也不贵,才两百多文,很多秀才老爷都收得比这价格还高了。

李清凰有一回去书馆送饭,顿时惊呆了:那书馆里竟坐得满满当当,就差窗台上再挤两个人了!她从前都知道科举难考,寒门难出贵子,难道现在科举变得很好考了吗?

她托着腮,靠在窗边上,看林缜讲课。他一直都是一本正经,讲起课来也是一板一眼,严肃认真,这教书先生的架势还真是很像样了。

林缜讲完一篇孟子,一转头正看见她从窗台边探出来的半边脸,交代完课堂上的作业后,便走了出去。李清凰出了月子,就明显不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了,之前怀孕的时候,她还很克制,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肚里里怀的给颠坏了,竟真的忍得住几个月不出家门。现在想要她再继续被拘在家里,那怎么可能?她没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狂奔出去就还算好的了。

李清凰把手上的饭盒提得高高的,还在他面前晃荡了两下:“哪,你的午饭来了。”

林缜接过饭盒,又忍不住笑:“你真顽皮。”

像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大多为人母了,就算从前不怎么端庄,做也得做出端庄的模样来,她到底是好,时常还给他一种错觉,她还是从前那个在春日杏林中舞剑的少女,那位神采飞扬的刁蛮公主。

李清凰不服气了:“怎么是顽皮呢?我本来还想跟你商量事呢。”

林缜提着饭盒,把她带进书馆后面的一间小书房里:“商量什么事?”

“我决定过几天出一次远门。”

“……你这是告之我一声,还是在和我商量,我可不大懂。”

都决定好了,才来跟他说商量,这话可真有点意思。

李清凰拖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唉,我们这都什么关系了,哪有这么讲究的。你看你之前不是一直担心我接受不了事实,怕我想不开心里憋气吗?现在我想开了,虽然我是不能再当将军了,但我还是决定做我最擅长的事情!”

“我最擅长的事情是什么?”李清凰异常严肃地看着他,“你知道吗?”

她从来都不是这样严肃正经的。就连林缜也被她影响得有点紧张起来,觉得自己是不是从潜意识里太过忽略她的理想和志向虽然她之前受到挫折,可也总有缓过来的一天嘛,之后也得有新的想法了。

“继续打突厥人?”

“现在哪有突厥人能给我打了?”李清凰义愤填膺,据说突厥王病重,整个突厥都陷入了内乱,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再进犯西唐边境,“我最大的理想就是保卫百姓安居乐业。我刚过来的时候还看到官府在悬赏,说是谁能把附近一个落草为寇为祸乡里的土匪窝给剿平了,能拿五百两的赏金。我决定把这悬赏榜单给揭下来。”

林缜:“……”他不禁陷入了更深沉的思考,五百两赏金,就算他再多收几倍的学生也收不到五百两的束脩。他,是不是在吃软饭?

李清凰还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又补充道:“你看,沉澜虽然还很小,但将来总是要娶媳妇的嘛,我现在也该给他开始攒钱了,就算他将来娶不到媳妇,还得嫁人,那好歹也份看得过去的嫁妆。”

林缜:“够了,让我静静,我现在不是很想和你说话。”

开什么玩笑,林渊当然是要娶妻的,倒插门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他要把他们的儿子教成举世闻名的大儒,就这么定了,等过一年半载,他非得开始教他识字不可,这样两三岁打好基础,四五岁就可以开始读明经,八岁就能考秀才,这样的安排就很好。

而可怜的林渊,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想让他在两岁时认一千个大字,还趴在小床上偷看窗外那灿烂的杏花呢……

题外话

正文完结,后面是番外,请勿走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