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太阳将大地烤得焦黄,显露出龟纹般的沟壑,这似乎是一个旱季。
在这片大地上,只有一个王朝,叫伏朝,而伏朝的东部,在某一犄角旮旯里有一个小村庄,小村庄里有一个四面漏风的小酒馆。
小酒馆名为不醉酒馆,其实,说是酒馆,不过是卖酒的姜老头想和城里的酒馆比个高低。
然而,城里的酒馆馆主不知什么卖酒老头,更瞧不上什么不醉酒馆。
姜老头今年70了,可两鬓已经斑白,每天身着有斑斑点点的酒渍的长衫,长衫依稀是青色的。
姜老头放了一把摇椅在酒馆外面,屋顶下面,为什么不到里面呢?
里面是庄稼汉的地盘,他们不买酒,只因酒的无味,他们呆在里面,只因有屋顶避暑。
姜老头为什么不赶他们走呢?做生意的那有赶走顾客的道理,况且,酒馆有人气总好过清冷寂寞。
但姜老头还是受不了汉子五大三粗的乍呼,甘愿到外面独自纳凉。
酒馆里,有一个年轻的身影,很活泼,一会儿到柜台前翻翻不知多久记录一次的账本,一会儿大大咧咧地坐在一个庄稼汉旁,拉长耳朵听着汉子聊着的东家长西家短,不时的笑出声来。
这个青年是在6岁时被姜老头收养的,姜老头原来做什么的青年并不清楚,反正收养他之后姜老头开了这家不醉酒馆。
今天,是个特殊又普通的日子,似乎是这个活泼青年的16岁生辰,但似乎没人记得起,似乎青年自己也不记得了。
跟往常一样,青年照样做着琐碎的事,这个地方穷,似乎没有给穷人的孩子过生辰的习惯。
姜老头也穷,从他的四面漏风的酒馆就可以看出,但他清早起来给青年做一碗面,没说别的,甚至都没提是青年的生辰,有些事情无需多言,一碗面足够了。
未时,蝉鸣渐长,蛙声渐钝,一位衣着朴素,留着胡渣,目光有神仿佛看透一切的中年人,来到这个村子。
他步履稳重,粉尘不经意间爬上裤腿。
他仿佛有地图般绕过村民的鸡舍,村民的围栏,村民的房屋,到酒馆前不远处,站着。
姜老头躺在躺椅上,盖在脸上的蒲扇恰好滑落,滑到他的肚子上方,鼻子一抽,眉头一皱,头一抬,恰好与中年人四目相对。
中年人向他作揖,鞠了一躬,姜老头罕见的正经一回,他眼神平静,微微的点了点头。
随后,中年人似乎是获得允许,才慢慢地靠近酒馆。
接近酒馆时,他抬了一下头,酒馆的匾映入眼帘,其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字“不醉酒馆”,一眼让人沉沦,又令人涌出说不出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