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行者(1 / 2)灵簪记首页

“最近,我常常梦到一个人,他独自一人在空旷的田野里不停的走。我想要追上他,却一直跟不上他的脚步。”

南风喝了一口茶,向对面的绛珠说道。

这一日,是刚刚好的盛夏时分,院子里的花开得正欢,绛珠和南风正坐在被各种花朵包围的石亭里品茶。

“南风可看清了他的背影?”

绛珠边说边翻着一本书。

最近她对画画的热情开始慢慢消退,又迷上了看各种志怪故事和小说,今天从南风的书架上拿了一本《聊斋志异》。

“她戴了一顶厚布缝制而成米白色双角帽,一件及脚踝的白色长袍,下边缘依稀露出一部分水墨绿的内衫,头发和袍子一样长,快到脚踝,用米色的带子向后扎了起来。手里拿了一根长长的木棍,像是用来支撑长途跋涉的物件,还挎了一个布包,看起来像一位公子。”南风说。

“他会不会是上山求道?”绛珠正翻到了劳山道士这个故事,她觉得剪纸成月,筷子可以变做仙人这样的法术神奇极了,看完她都想上山去学了,到时候,南风想要什么,她都可以变了来,她就是南风的魔法口袋。

“你可是又看到了什么新奇的故事?”

果然,南风还是一如既往的懂她。

不过,被看穿她的心里是十分欢喜的,知音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她想。

然后她便又一头闷进了故事里,再抬头时已是傍晚时分,她合上了书,去找南风。

南风已经吃过了饭,直喊今日困得厉害,便去睡了。

天色已黑,绛珠将书带到了画室继续读。

想想灵魄不需要规律吃饭睡觉也是好事,只是偶尔感觉灵气没那么足的时候,她会学南风去休眠几个小时或者几天,醒来便精力旺盛,南风这里真是宝地。

又看了几页,她合上书,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南风今日会不会梦到那位公子,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会不会术法,或许也是鬼怪或者仙人。

“公子?”

南风意识到自己又进入了那个梦里,她鼓起勇气喊了那个背影。

背影没有回头,但停下了脚步。

她追了上去,走到了他的前面。

“公子要去哪里,可需要我带路?”

她终于看清了他的全貌,他面容清秀,白色的长袍上绣了墨绿色的竹子,看起来像个文人。

或许是赶路科考?

“姑娘可是附近村子里的人?”

他客气的问道。

南风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穿了一件灰紫色的右襟布衣和一件深蓝色的绣花布裙,长筒靴,看来梦里的自己并不是现代人。

“我是来这边走亲戚的,正好与你同路,一直看你在前面,便想着能否搭个伴同行,免得路途无聊。”

“看来今日凑巧,路逢友人,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他做了个揖。

看来这个古人没有想象中那般拘谨,礼貌大方的很。

“公子要去哪里?”

边走南风边问道。

“姑娘可叫我伯言,我没什么特别要去的地方,许多年了,我就一直这么到处走走转转,记录些什么。”

“还没问姑娘芳名?”

说着,他又作了个揖。

“南襄,伯言兄叫我南襄便可。”

好在她反应快,没有脱口而出自己的现代名字,迅速的给自己这身装扮配了个还说过得去的名字。

走了一段路,他们来到一片田野里,田野里有几个人正在收割麦子,一眼望去是大片的金黄色,附近有一些刚刚收割完的空地。

“我们便到那里歇歇吧。”

南风指了指一个刚刚被农户堆积起来的麦子草垛,正好可以遮阳,还可以靠着缓解疲劳。

他们坐了下来。

伯言从包上解下了一个水壶放到旁边,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些用纸包好的饼,递给了南风一个。饼有些发黄,看起来口感不怎么好,她咬了一口,好在没那么难吃。

“这可是我的宝贝。”他拍了拍依然装在包里鼓鼓的一叠本子。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记一些杂记和见闻,以及从不同地域和百姓口中听来的故事,不知不觉,已经写完好几叠本子了。”

看来他并不是科考生,而是个痴迷写故事的人,南风想。

“姑娘有兴趣也可拿去读读。”

他看南风盯着本子一副求知的样子,马上满足了她的心愿。

她拿出其中一本,本子是横版,深蓝色的外皮,大概比A4纸张要小一圈,外皮上用毛笔工工整整的写着:南林杂记。

她翻开第一页:

据说,有一木筏来往于天上人间,有一人,姓罗,名君平,掌管着此木筏的来往时间。

“南风,南风。”

醒,醒了?她缓缓睁开眼睛,此时已是第二日上午时分,是绛珠在叫她。

“南风,有快递。”

是快递员在敲门,手机也响了好几次,她突然想起自己昨天预约了今日寄件,便赶忙套了一件外套冲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整日,她都在惦记着那个故事,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接着看下去。

“南风,你昨日可有梦到那位公子?”

绛珠见她歇了下来,正在收拾庭院的花草,便跑过来打听,她也在心心念着南风的故事。

“梦到了,他是个写故事的人。”

“写故事?”这是绛珠意料之外的答案,不是仙人也不是鬼怪,却出现在南风的梦中,是为什么呢。

接下来的几日,南风都没有再梦到伯言,大概是个普通的梦吧,是自己太过惦记和猜想了。这样想来,她便不再纠结于此事了。

过了几天,她梦里去到一个园子,穿过一些柳树和竹林,隐约看到被树遮挡的一间屋子里开着窗户,有人正在窗边写字。

她走了过去,是伯言?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人正在十分投入和认真的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