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先埋伏好的纸片自行折叠扭转成纸枪朝冯影射去,移动中的冯影却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他手中的剑已经要看不清了——那些纸枪甚至没能延缓他的行动片刻,在靠近他的瞬间便被斩成碎片。
【好可怕的速度......暗器不起作用的话,就不必浪费处理过的“纸”了......】
散落在地面或墙壁与之融为一体的纸片纷纷显形,自行飘起聚集在一处成了一个人形,冯影见状便停了下来——
“终于不用那种不入流的小伎俩了?”冯影似笑非笑道,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剑柄,还未出剑便已然带来一股压迫感。
“为什么?”纸片聚集成的文坎问道,“凭这样的速度,在我的防御成形前应该可以一击毙命吧?......刚才是我失策了,但是你为什么停下来了?”
“呿......”冯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既冷漠又专注:“你的能力很有趣呢......好像可以构成很多种变化的战斗,和单调的剑客不一样......如果我在那些变化诞生前就斩杀,那么这场战斗就赢的相当不华丽......给我看看吧,更多的变化,等到看腻了,再华丽的结束这场战斗吧。”
【大意了,没想到鱼龙会的年轻一辈中还有这样的高手......“剑侍”?缉武司根本没有他们的情报啊......是了,鱼龙会自恃底蕴深厚,成员众多,是少数从未和缉武司达成协作的组织,这些高手的信息都被隐瞒,我们无从得知!】
“怎么了?你的大脑聚合也需要时间吗?现在在发呆呀?”冯影不悦道,“就算你现在想放弃,我的剑一样不会留情。”
见文坎没有回答,冯影闪身向前,像是一道幻影般出现在文坎面前,他的鼻子几乎要碰到文坎的鼻尖了,“我最讨厌被无视了。”
唰——
文坎立刻挥出纸刀,刀却从冯影的身上穿透了过去,冯影继续向前,也穿透了文坎,随后文坎的肩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刀口。他手腕轻抖,文坎伤口上朝他射出的纸片再次被砍得更加细碎。
“这一招已经被看破了,换一种吧,以你的能力不应该只有这种战斗方式......”冯影垂眸将脸别向文坎的方向,“看,就算你把本体藏在这些纸片中也一样......在经过的时候,就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好快!】
文坎心中一震,飞速思索着策略,【不过这两次交手,也弄清楚他能力的原理了......在靠近的瞬间用巨量形元带来瞬间的速度提升,从而缩短进攻的距离,看起来就像是“穿”了过去一样......和洗月公主一样的速度形元么,而且应该是强化系......】
【强化系是最擅长正面作战的形元属性,操作系的我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胜率渺茫......更糟糕的是我的大部分符纸已经用在文锋那家伙身上了,没有那家伙正面迎敌,本体暴露的我没有半点机会......】
【啊,只能这样了么......在文锋没有得手时,行动就已经失败了......】
他突然大吼道:“任务失败!冰流王子,我们合作,然后活下去吧?”
哐——
孔暗躲闪大壳毒形元的动作十分狼狈,被大壳抓住机会,一拳揍飞砸在了墙上。
“怎么搞的,真正厉害的是另外两个吗?”大壳嘟囔道,“早知道就把这个对手交给冰流,我来对付那女人才对。”
“唔......”孔暗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他擦了擦脸,见无数蛇形的毒形元再次席卷而来,他挥刀胡乱招架着,并且重心也不是很稳的样子,因为他在挥刀向后斩开一条蛇时自己的一条腿几乎要抬起到90度了。
“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避免中毒的话——”大壳再次一拳砸在他脸上,“喝啊!”
“唔——呜呜——”孔暗又一次被打飞,虽然他的动作很乱,步伐也很虚浮,但总是能恰好躲掉大壳攻来的毒形元,并且在战斗时还在左顾右盼。
他突然看见了冯间,冯间微笑着朝他招手,他便腾的脸红了。
不过他像猛地回过神一般,一低头,躲开大壳用毒形元包裹的拳头。
“呵,蠢货......一点都没长进......”在冯间感慨时,她注意到了身后的响动——冰流喘着气,重又站了起来。
“那么,咱们也继续吧~”冯间用指尖点着自己的下唇,皱着眉瞪大眼睛对冰流道:“哎呀,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等你哦~”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孔暗,“蠢男子,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真是可怜~毕竟,我也曾经憧憬过你的~”
完全没有将冰流放在眼里的,冯间自顾自地回忆起来。
【紫竹派,那是我最初选择的流派。】
【飘逸,典雅,秀丽,古风,那是我对紫竹派最初的影响,所以在入门师父询问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个鱼龙会里的二流剑派。】
【师父是一个很古板的留着长胡子的犬男大叔,比起传授剑技,他更经常让我们抄写古文典籍,说是只要把紫竹派的每一篇古籍都读懂,剑法自然就成形了。】
【不练剑的剑派......呵......不过我不以为然,凭我的聪慧,无论是怎样开悟,我都会比同门只快不慢。】
“冯会长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在拜剑山庄庄主冯谌前来时,冯间微微惊讶地看着她的师父,也就是紫竹派的掌门——那个平时总是一副文人傲骨,超脱世俗的清瘦书生剑客,竟然能让五官变化出如此市侩、谄媚的表情。而他所奉承的会长,对他的讨好置若罔闻,无所谓地“嗯”了一声便算作回答。
“您能来看一眼,都是孩子们至高无上的荣幸啊~会长,请,快请——”
冯间眯着眼睛,此刻她眼中的师父再无半点风骨,连带着自己所掌握的剑法也变得别扭起来——那是什么样的剑技啊,歪歪扭扭,矫揉造作,别说运动中的敌人了,就是切根竹子也无比费力吧?
在宴会时,她一直注意着上座的冯谌——他不苟言笑,也不喝酒,对所有人的奉承都无动于衷,可自己的师父——还有其他师兄师姐们,却丝毫没有受到打击的样子。
【冯谌会长......】
在见到冯谌说了几句什么便起身离开后,她也赶紧离开了宴席。凭借着对山门的熟悉,她根据冯谌离开的方向推测了他的去处,并走了一条小路抢先到达了一个冯谌一定会经过的庭院。
虽然有些厌恶此刻自己掌握的剑技,但她开始卖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剑,比起练剑,更像是在跳舞,果然,冯谌停下来了。
简单的寒暄后,见冯间表现出一幅不卑不亢的样子,冯谌板着的脸竟有所缓和,“虽然你练的很辛苦,但你的师父实在是误人子弟啊。”
“不许你说师父的坏话!师父教导我们非常用心,你不许这样说他!”她知道自己年轻,又是个女孩,说出这样的话不算冒犯,只会被当成率真可爱,果然,冯谌十分罕见地笑了一下。
“我来教你一招吧......”
冯间全神贯注地盯着冯谌手里的剑,生怕错过一丝细节。那是一种名叫“全剑”的剑术,不仅局限于剑刃,而是全方位地利用剑柄、剑把作为攻击的地方,凭借全方位的打击,足以弥补速度的不足。
冯间看呆了,虽然这招剑技和本门飘逸秀丽的剑法比起来是那么难看,但她却打心底里认为,这招剑技远在本门所有剑法之上。
“凭你的天分,一年时间就能打败他。”这是冯谌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只对她说的一句话。她深深地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