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到此就结束了,屠子温理了理衣服,说道:“其实这件事是小事,我此次过来,乃是为了我小弟幼康来的。”
“小公子又有什么不适之处吗?”康大夫转头看向屠子让问道。
屠子让赶紧摇头,说道:“没有,不是为了身体来的。”
“不知康伯父是否还记得,您在幼康儿时曾与我父亲定了一门亲事。”屠子温说起这事,连称呼都换了。
康大夫捋了捋胡子,想了一会儿说道:“原来是这件事,这我可没忘,只不过这些年小公子卧病在床,这件事便一直搁置了。如今我看小公子已然康复,此事倒也可以再提起来。”
他招招手叫过来一个下人,说道:“把芸儿叫过来。”
康大夫的幺女名叫康墨芸,比屠子让小一些,今年十三岁。她自小聪慧,跟随父亲行医看病,倒比几个哥哥学得更快。只不过后来年纪稍大,康大夫不愿她再抛头露面,出诊时不再带着她。那时候人们来医馆看病,偶尔也能见到康墨芸,但她出现的时候越来越少,后来便终于见不到了。
鹊杨城中人都觉得此事颇为可惜。
屠子让并不知道这些事,那时候他还在病床上跟病魔作斗争,后来没有打过。
康墨芸从医馆的后门进来,向自己的父亲和客人们行了礼,面上却没什么恭敬之色。屠子让看着她有些倨傲的表情,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退婚流?
康大夫向康墨芸介绍了屠子温和屠子让,又说道:“我曾与你说过,在你幼时与屠家定了姻亲,如今小公子大病痊愈,来看你来了。”
康墨芸一听这话,脸上倨傲的表情便消失不见,上下打量了屠子让一番,笑道:“我曾听父亲说起过你,只说你常年卧病,倒没说你一表人才。”
嗯……嗯?
拿错剧本了?
屠子让本以为她会说几句贬低之语,或者至少先阴阳怪气几句,最少也会不冷不淡地开口,没想到上来先夸了自己一句,这让他刚才在心中准备的诸多台词都没了用处。
“多谢姑娘夸奖。”屠子让赶紧抱拳谢了康墨芸,说道,“我虽然不常出门,但也听说过姑娘的大名,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有乃父之风,在城中广为传颂。今天见面,实在是我的荣幸。”
屠子温见两人一唱一和,似乎对对方都很满意,他也十分开心。他曾私下与母亲说过,只怕康家嫌弃屠子让常年卧病,这门亲事到底要黄。母亲也有此担心,同时也怕屠子让这时候才知道这件事,心中抵触,不肯接受。
今天两人会面,没出什么差错,两人还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意思,这让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晚上回禀母亲,想必母亲也是一样。
“我闻到姑娘身上有些药香,想必城中所传姑娘闭门不出,不问医事,不过是街言巷语,不足为信了。”
屠子让正说到康墨芸不再行医的事情,没想到听到这句话,康墨芸的脸色却变了一变,答道:“倒也不能说是谣言。我医术未精,不可出诊,乃是应有之义。”
然而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向康大夫的方向飘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