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2 / 2)潇湘静首页

“是的,小主”

“那之前在我身边伺候的人呢?”安茹静问完,默默地停住了脚,这个问题她其实一直挂在心上,只是她一直不敢问出口,因为就目前来说她掌握的情况太少太少,若是莹儿是其他什么人派来的奸细,她贸然问出口,只会引来不好的结果。

尽管在她醒来以后,她一直都对之前的事情避而不谈,事实上周围的人似乎在避免谈论她醒来之前的任何事情。因为对之前的状况一点都不了解,所以在她醒来以后就一直对外称病,哪怕面对宫里的宫女时,也总是装出一副头痛难耐的状况。

而太医几次诊治以后,也说她血虚头痛,需静卧调养。但自己有没有病,自己还能不清楚嘛?

不管是出于自身安全的考量,还是上面的需求,至少对安茹静来说,她知道自己装病装傻这条路是走对了,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她对宫里的生活愈加担忧起来。

如今是她也有装病的需求,所以还能应着太医的话,每天都装出一副生病的样子,但若是她本来没病,却硬要说有病呢?虽然大陈不像历史书中的其他地方,治疗病人要靠放血、开颅。但若是太医强判了她有病,除了每日的药方以外,额外添一剂毒药下去,她就算再不想死也得死。

所以每次医生开的药她一口都没喝,反而一一偷摸倒掉了,也幸亏她现在只是个末位嫔妃,按规制是不能有太多伺候的人的,所以偷偷倒药不算难事。

同时,为了营造自己逐渐康复的形象,她开始减少告假的次数,也开始频频在众人面前露个脸,只是从不与人亲近,若是有旁人问起来,她也说是带病在身,恐过了病气。如今出门只是因为太医说对身体恢复有帮助。

值得庆幸的是,宫里嫔妃众多,每日晨昏定省,她可以默默躲在人群末尾,听着前排的嫔妃饮茶对话,只是她离的位置太远,只能远远看到她们嘴皮子上下翻动,至于在聊些什么那是一点儿都听不见。原本她还打算能从嫔妃们的聊天中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因为隔的远,反而什么都听不到了。在稍微往期挪挪跟继续当鸵鸟之间,安茹静最终还是选择了当鸵鸟。

一往前,如果一不小心被拉进她们的谈话,自己一问三不知岂不是要露馅儿,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继续躲着,毕竟从之前太医的反应来看,是有人希望自己能继续躲着的。

尽管出于安全考虑,安茹静从来没有主动询问过自己的过去,但是若说不好奇,那铁定是骗人的,而人在无聊的时候什么都干的出来,尽管理智告诫自己不应该对过去的自己探究过多,但安茹静还是在内心那股空虚的胁迫下问出了口。

她大概是一年前左右穿进来的,可是“自己”入宫似乎不止一年,而自己醒来以后看见的就是莹儿,那么在这之前伺候自己的会是谁呢?

“奴婢不知之前的几位姐姐身在何处,奴婢只知道一年前,内务府的总管说有宫嫔身边缺人,需要挑一两个人去伺候。”

“那时奴婢本以为是去做洒扫宫女,没想到了小主您宫里,直接就近身伺候了。”

安茹静边听边接着围着院子里走“难为你当时记得那么清楚,你来时候的事情我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莹儿跟在她的身后,搀着她的胳膊,两个人就这样重新在院子里走了起来,“小主您不记得也是正常的,我跟碧姐姐刚来您宫里时,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

“昏迷不醒?”,安茹静没有漏掉这个关键,她稍稍压抑住内心激动的情绪,接着问道“原来是那个时候呀,我还以为你们是我刚醒来的时候才来的呢。”

“没有呢,奴婢当时是跟着碧姐姐一同来的,当时小主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擦身子、喂水这些事,都是奴婢和碧姐姐一同干的。”

“那我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昏迷不醒你知道吗?”

莹儿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刚来的时候,小主您已经躺在床上了,太医诊治时奴婢和碧姐姐也不在一旁,奴婢也只在事后听太医吩咐,于几时几刻给小主喂药,其余的皆一概不知了。”

安茹静听完沉默了半晌,她现在是彻彻底底的确定了,自己穿来之前的事铁定大有文章,之前自己身边的伺候的人,在自己出事以后就被纷纷调走,要么是因为她们知道些什么,要么就是她们的存在妨碍到了什么。

能够随意调动宫人安排的人,在宫里面屈指可数。而且那人似乎也不想让自己平白无故失了性命,不然为何要特意安排太医诊治,又新找了宫女来近身伺候。安茹静默默地想了很多,她在脑子里构思了各种可能,但始终难以对当下的情形做一个准确的判断。

原因还是因为掌握的情报太少,她甚至连个能够怀疑的人都没有,一想到自己可能不明不白的被卷进了某人的局里面,她就感觉自己心口堵的慌,似乎有一口气憋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

护国寺的钟声又一次响起,远处的木鱼与诵经声也跟着一起停了下来,没一会儿,天上的雨丝儿也一一坠了下来,山里的雨往往都来得快,来得急,没过一会儿就渐渐大了起来。打的纸伞发出了一连串的噼啪声。

“小主,我们还是回去吧”,小莹看着逐渐变大的雨珠,忙不迭的催促道,安茹静点了点头,两个人重新回到了房内,安茹静也再次回到了那张桌子,那本书前。

山里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雨势就渐渐小了下来。安茹静坐在靠窗的一张榻上,看着远方山峦间的日暮西沉,雨水淋过的山野弥漫着一股别样的清香,氤氲着她的鼻腔。远处层层叠叠的云雾,随着微凉的晚风也渐渐消散了。纵然不能涉足其中,但能走出四四方方的宫室,观一眼山林美景,这样的独特体会,对安茹静来说也算是弥足珍贵了。

此次出行想必也不会耽搁太久,诵经祈福顶多是图个好意头,要想战事回稳,还需要回到朝堂上运筹帷幄。安茹静穿越以来,凭感觉估计大陈的皇帝也算是个明君,虽然她没见过皇帝处理政务的能力,但他显然是个不近女色,不贪图享乐之人。凭这一点就能胜过历史上很多皇帝了。

既然皇帝是个明君,那么他也应该深知,在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靠烧香祈福同样也拿不到,所以再过几日銮驾就要回宫。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重新回到那片四方的天地,安茹静的内心也跟窗外被雨水打落的树叶一般,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