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氏政突然暴起,迅速的发起进攻,他手握村雨让刀背直直的朝丰元秀吉劈去。丰元秀吉见状,直接用矢吹百炼迎了上去。双刀碰撞在一起,就像两只巨兽在撕咬,其散发出的杀气令人胆寒。
突然,北条氏政卸下了手中的力,收回了村雨,半弯下了腰。丰元秀吉眼见北条氏政乏力,将矢吹百炼抡了个半圆,这一刀的力度斩开了空气,音爆令人心悸。这一刀吓到了北条氏政,他将腰压到了极致,但矢吹百炼产生的爆鸣使得他的耳膜受到极大的创伤,久久无法回神。矢吹百炼从他脸上划过,他来不及过多的思考,因为他的脑子在那时已经过度混乱,他只能凭借肌肉记忆去反击。趁这一刹,北条氏政连忙扭转手腕,反手握刀,刀尖划过丰元秀吉的腹部。这是侧刃开新刀术的终式,也是杀招。
这一式,他练了不下万次。侧刃开新刀术是北条氏政集百家之精华创造而出,之所以名为新刀术,正是因为在此之前,此种类型刀法从未有过,开了古今第一先河。北条氏政是在一场比试中得到灵感的。那年他二十一岁,当时的他在与人比武中总是在力量方面吃亏,这让他很苦恼。但在一次战斗中,他发现明明对手无论是实力还是刀法都远远不如他,但就是能与他交手,而且能够坚持上百个回合,即便最后输了也是因为本质上的差距。他很震惊,于是在战斗结束之后认真复盘了一下,他便发现对手每次在接自己刀时都有顺势之行为,这样能够卸力,如若勤加练习,掌握了巧劲,便能借力打力,这使得他感到无比兴奋。因为在面对对手力量方面的优势时,搁以前,他只能一次次的闪避不敢硬接,虽说也是个办法,但百密总有一疏,就是这一疏往往才是胜败的关键。但现在,如若将此刀术勤加练习,便能够弥补力量上的差距,甚至能借力打力。这将使北条氏政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那场比试之后,北条氏政花了五年的时间。参考其它刀法术类,冥思苦想,一次次的完善后再加以勤奋练习,终于,刀法已成。因为此刀法以侧刃斩为杀招,再加之以为全新刀法,侧刃开新刀术就这样诞生了。
在接下来的十余年里,北条氏政,侧刃开新刀术,便响彻天下。江湖传言,村雨开刃,血滴无形。
刀尖划过丰元秀吉的腹部,血液开始缓缓流下,他脸色开始发白,这是缺血的表现,视网膜里充斥着血丝,腹压增高使得他苦不堪言。整个人显得憔悴了一些,但握着矢吹百炼的手,却无一丝颤抖。他笑了,缓缓的冲着北条氏政说道:“刀法剑意,我不如你。心狠,你不如我。”说罢他直起了身子,将矢吹百炼归鞘。
北条氏政回应道:“是啊,我这辈子都放不下武士的尊严。有些人说放下就放下了,但我不行,这条道,我信奉了四十余年,我早已经放不下了,永远都放不下了。”他用刀身审视自己,看着自己那布满沧桑的脸庞,他不尽笑了笑,他已经五十有三了,但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往昔如同昨日。
丰元秀吉弯下腰,作拔剑出鞘之势,但口中念念有词的对北条氏政说道:“二郎,你本可不必卷入这场风波的,你眼中的那些道义不过是对那些无意义的过去的一种缅怀罢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今川家输了,北条家又该如何自处?”
“当然想过,我也想过坐视不管,可是我睡不着啊,我夜不能寐啊,我怕我这样做,我后半辈子没法心安理得的活下去。这是父亲从小就告诉我的道理,我从不敢忘,也不敢违背,因为这是北条家的道,也是我的道。”
北条氏政理了理花白的头发,手握村雨摆出防御的姿势,对丰元秀吉说道:“丰元君,来战吧,为了武士的荣耀而战斗吧!”
丰元秀吉笑了笑,向北条氏政问道:“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认识你快四十年了,从未变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守住心中的道,永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