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园风景优美,绿植环绕。走在曲径悠长的林荫小路,鎏金般的阳光徐徐洒落,分割成无数细小的光点,随风摇曳。
走了几分钟,沈暮山有些累了。
坐在木繁茂的小桥流水边,看鱼戏浅底的惬意画面。
沈南曦拿出平安符,交到沈暮山手里:“爸,给你求的,一切平安。”
沈暮山握紧手里的东西,“你从前不信这个。”
沈南曦笑言:“若真能保平安,信一信也无妨。”
沈暮山侧过头看女儿,感慨道:“南南,这一年你变了许多。”
沈南曦摸着脸颊,俏皮道:“变老了?”
沈暮山知道女儿在开玩笑,跟着笑了两声,道:“你变成熟了。”
沈南曦嗔道:“这不还是老了嘛!”
沈暮山:“你呀,最会强词夺理,给人扣帽子。”
沈南曦:“那你说,我哪里成熟了?要是说脸,我可跟您急。”
沈暮山沉默几秒:“结婚后,你都没回过京城,是不是怨爸爸把你妈留给你的股权,给了谢景危。”
沈南曦一怔,没想到沈暮山说的是这件事。
的确,她嫁到港城后,其实可以回京城,但她一次都没回过。
她讨厌结婚那几天,沈暮山说的那些“谢景危可以保护她”,“谢家是她依靠”的话。
她姓沈,要什么谢家保护。
再加上沈暮山以“嫁妆”为借口,将母亲留给她的股权,转让给盛天集团,让谢家进入暮南集团分一羹。
那是沈暮山经过一次抢救后做的决定。
那么危险的瞬间,父亲想的不是女儿可以继承家产,而是把家产给女婿,让他代替女儿的位置。
当时,她才看清,沈暮山只是把自己当做女儿疼爱,却从未想过让自己做继承人。
她心灰意冷,问父亲要了沈聿,在港城自己开公司。
若将来,暮南集团成了别人的,她会以自己的名字,重新拿回来。
沈暮山如此坦白的问,她却没法说出自己心里所想,沉吟了许久才轻描淡写的说:“爸,我没有怨。”
沈暮山:“你瞧,这就是成熟。”
沈暮山望着远处的月季:“从前的你,不开心了就会告诉爸,难过了会哭,买不到喜欢的东西,连夜坐飞机去总部买,遇到喜欢的人,义无反顾的栽进去。”
“现在,你只会说,你没有怨。”
沈南曦听了这些话,鼻尖堵了一股酸涩,思绪飘忽起来,一下扑进过去的记忆里。
母亲走的那年,她才两岁,不懂什么是生离死别。
只知道沈暮山抱着她哭了很久,说:“以后就是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了。”
长大一点,沈暮山的工作忙起来,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深夜才回来。
他时常挂在嘴里的话就是“以后我家南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绝不会有任何辛苦难过的时候。”
她没有母亲,却从未有过敏感、脆弱、孤独的时候。
沈暮山给了她无限的宠爱,让她在爱里自信、张扬、明媚、大方的长大。
只是现在,她结婚后,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不喜表达。
沈暮山看着很心疼,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他红着眼眶,怅然若失的低语:“南南,若爸爸的身体能好一点,该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