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战,又是损兵数千,莽应里有些气馁,打算完全撤军退回另作打算,手下的大将散铎说他有破城之法。
散铎进言道:“大王,我们何不将附近百姓抓了绑至军前,让他们替我军挡道。明军不会攻击百姓,那我军就有机会破城了。”
“哦?!”
莽应里对这个计策一下来了兴趣,可随即又皱眉道:“附近百姓都是我东吁王朝的人,这样做不太好吧?再说如何保证明军不会攻击?”
散铎道:“这边境之民,大多是见风使舵之辈,哪边得势就投靠哪边,不值得怜悯。至于明军嘛,他们一向标榜爱民恤民,断不会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不然即便取胜,朝廷也会有人参他一本,所以大王不必担心!”
“如此甚好!你快快去办!”
莽应里终于下定了决心。
散铎带着大批缅兵到处抓捕当地百姓,一时间,附近的百姓哭号连天纷纷逃离。
缅军持续两日没有攻城,也没有撤军,向枫感到有些奇怪,正和高淳刘綎等人商议要调整作战方案时,舒诚过来禀报,说有不少百姓跪在城门外哀号,他们拖家带口,乞求入城躲难。
向枫问道:“问清楚了么?是何原因?”
“说是莽应里的人到处在抓捕百姓,他们吓得跑了出来。”
向枫一时没有说话。
高淳道:“莫不是莽应里在使诈?故意让军士扮成百姓好混入城中?”
“不太像……”舒诚摇了摇头,“人群里老幼妇孺皆有,哭天喊地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向枫若有所思道:“莽应里两次攻城损失惨重,极有可能是抓百姓做肉靶子,料定我们不会攻击,这样他们就好借此攻城了。”
刘綎道:“向总兵分析有理,那莽应里可是个啥事都做得出来的家伙——那我们咋办?”
向枫道:“让外面的百姓进城,将他们集中起来安顿好,也要防止有奸细躲在其中,城中加强戒备。至于莽应里有什么花招,我们等着便是。”
高淳摆头道:“莽应里如此惨无人道,必将导致民心尽失,焉能不败?!”
向枫点头道:“是啊,自古未有逆民心而坐稳天下者,别说莽应里不能,谁也不能!”
舒诚出去安排军士开了城门,让城外的百姓依次进来,先后有五百多人。
第二天一大早,缅军又开始攻城了。
果然,走在最前面的是数百名百姓,他们一个个都被绑着胳膊串在一起,后面有军士拿着武器押着,再后面是跟着大批手持缅刀弓矢的攻城兵。
看着无辜的百姓缓步向前,众头领都看着向枫,等着他下命令。
向枫拧着眉终于下了命令:“按既定方案,禁止使用铁飞弹,单个瞄准敌军射击,尽量不要伤及无辜,若城门被攻破,明旭和梅镛率部出击。”
号令一出,隐龙军开始全面攻击,城楼上顿时火花如星,弹箭如雨般朝着缅军飞去。
缅兵被打得哇哇大叫,不断呵斥着催促百姓向前。那些被绑着的百姓受到惊吓,有人哭喊起来,还有不少人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缅军推进的速度极慢,反成了明军的靶标。
原本以为破城有望的莽应里见此情形,也是眉头大皱,号令军士全力冲锋,炮手抬着火炮也跟在了后面。
缅军见进军受阻,喝令趴在地上的百姓起身前进,见有百姓实在不敢起身便拔刀杀死。在莽应里手下的威胁驱赶下,那些可怜的百姓只得哭喊着向前挪开了步子。
城楼上的隐龙军打得毫不留情,对着百姓身后的缅军猛烈射击,打得缅军纷纷倒地。
百姓们见明军并未攻击他们,顿时也安心了不少,在感激明军的同时,心里对莽应里生起了无限的怨恨和诅咒,他们互相告知身边的人,尽量将步子放得慢性,好让明军能射杀更多的缅军。
缅军见百姓的步子变得更慢了,操着嗓子骂了起来,又举刀砍倒了几个百姓,但依旧无法让他们更快起来。
攻击持续了半个时辰,百姓们虽被驱赶到了城下,但缅兵的攻城部队根本上不了城楼,不是被明军射杀在楼下,就是攻城梯被掀翻了。
成堆的尸体倒在城楼前,一片血肉模糊,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的百姓看得心惊肉跳,有人当场吓晕了过去。
原计划用百姓做盾牌来攻城,可看见自己的部队攻了半天毫无效果,上万军队乱哄哄拥挤一团,莽应里见状不禁怒火中烧,他先是大骂了散铎几句,随后喝令炮手要不顾一切开炮。
缅军抬着十几门土炮朝前冲,他们不敢离得太近,只是隔着老远点起炮来,炮弹在城门前四五十步的地方落了下去,炸死了不少缅军和百姓。
百姓们惊慌起来,在一人的高呼下,他们合力攻击押解他们的缅兵,抢了武器后割断绳索,开始四处逃走。
一部分缅军开始追杀逃走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