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又是一惊,还有这种操作?
向枫笑了笑道:“承蒙朝廷开恩允许我们如此,我们也是自力更生,为朝廷分忧嘛!”
沐昌祚和陈用宾多少知道点这向提督之前的事,也就不再奇怪了,随即又暗自猜测这向枫手里到底有多少银子,一下子能拿出十万两银子来,这不是寻常财主能做得到的。
别人打仗都是向朝廷要钱,哪有自掏腰包的?这个向提督还真是与众不同。
向枫没理会众人的猜疑,接着道:“若战争持久,这点银子未必够用......陈抚台,据我所知,云南境内大大小小的矿场开了不少,有官矿,也有大量私矿,官矿自然按着朝廷的制度来,对那些私矿,我们要全面清理登记,凭证规范开采,并征收税银以助军资民生......”
陈用宾等人一时没有搭腔,沐昌祚皱起了眉头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向枫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继续道:“还有城中各色商人和大田地主,那些往来边境的商贩、商队,有的人只意思性的交了点税,更多的人则分文不交。对这类人,我们也要统计征收,额度标准要统一,不能多要,但一个也不能少。至于那些缺田少地的百姓,绝不可强行摊派......”
“这......”
陈用宾看了向枫一眼,感觉大为头疼。
“向提督,本抚也是刚来不久,情况一时还不甚了解,不过这事要办起来,可不是一时之力......嗯,这个……前番说要安抚民众,这会又要征税,弄不好会引起骚乱,再说朝廷也无相关旨意,我看还是从长计议......”
向枫并不理会陈用宾的推却之言,正色道:“我们是按朝廷法令统一征收商税,并不是强征和乱征,而是该征收的一定要征收到位,不可偷漏,其目的就是不得去民间搜刮,是为大多数民众着想。只要我们的法令公开公平,也就没啥可说的了,再说这是战时之策,得需强硬手段,犹豫不得!”
见本地官员一时无人响应,向枫暗自冷哼一声道:“从即日起,由巡抚衙门督办此事,我派专人相助,属地各衙门要迅速跟进——若有鼓动骚乱违抗政令者,向某将奉尚方宝剑斩之!”
众人听得暗自一颤,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这向枫手持尚方宝剑,怪不得敢如此强横。
向枫提督云南军务,其权力只限于军事,政务方面还得由巡抚衙门说了算,但今日商议征税之事是为了备战,他强行提出也未曾不可,并不担心当地衙门不会遵从——不过若真有人敢出头违抗,他也已做好杀鸡骇猴的准备。
陈用宾的脑子里一直想着皇帝给向枫的那份密函,向枫今日敢大举征商矿之税,说不定得到了朝廷默许。
他陈用宾来云南主政不久,和当地没什么利益瓜葛,即便有事也和自己无关,这向枫既然决意征税,那就依着他便是,若闹出乱子也和自己无关。
陈用宾拿定了主意,当即表态:“向提督,巡抚衙门将全力督办此事!”
沐昌祚一直没有说话,见陈用宾表态后又看了自己,便咳了一声道:“这征税之事......嗯,这个......向提督,我沐府捐资五万两银子,以助用兵!”
沐府在云南盘踞两百来年,家族枝繁叶茂,关系盘根错节,可以说是云南最大的门阀和财主,是地地道道的云南王,但越是这样越不等于沐家就有恃无恐,相反,历任沐府之主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们忠心为朝廷卖力,生怕一时不慎遭朝廷猜忌而招至横祸,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何况他还是个异姓王公。
沐王府虽有自己可掌控的军队,可历任云南的巡抚和相关衙门,除了安民守边外,更多的精力是替朝廷监看他沐王府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有不臣之心。沐昌祚也如他先辈一般,在朝廷那些巡抚和总兵面前从不端架子,谦逊有度,好客大方,倒也赢得一片称赞。
云南境内的大小矿场,沐家占有近半,田产占了三成有余,大小商铺更是不计其数。如今这个向提督高举尚方宝剑要不分门户广征税收,这能不让他着急么?只得先捐出些银子来弥补军资不足,想着若凑齐了军资,那征税之事也就不会那么严厉了,这也算是自己的一个积极态度。
向枫对沐昌祚抱拳道:“黔国公公忠体国,带了个好头,想必朝廷日后也会褒奖,向枫先谢过了!”
沐府的家底和在云南的影响力,向枫自然是知道的,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与沐府闹僵,沐昌祚今日能如此主动,倒也是一件好事,少去了许多麻烦。
听向枫口中提到朝廷,沐昌祚心里一凛,连忙道:“沐家在云南多年,世受皇恩,应当为朝廷分忧!”
见征税一事已定,众人又商议了其他事务。
军事商议结束后,向枫回到了威远营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