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克的办公室并不大，整洁的桌面上除了一小盘绿植外再无其他装饰，房里只有一张办公用的椅子，所以吉克干脆也站着和宋绝交谈。

“宋绝，接下来我说的话会违反赤龙学院职工守则，你可以现在选择离开，或者留下来记录我的罪证并将它们递交给艾尔装置。”

吉克一开口便将一把悬于自己头顶的利刃递给宋绝，若后者只是普通的十七岁少年，或许会展现出某种程度的动摇，但吉克却始终未见宋绝神色有何变化，沉默片刻，他才继续开口说下去。

“赤国每年的招生季，总会有那么几个学员的资料被封存，无论是入学前还是入学后，资料档案被列入保密的学员统一被称作‘牌’，你还记不记得你把奇山那小子揍了的那晚上？第二天之后你至今为止的所有资料全都被隐藏起来了。”

宋绝眉头一皱，他上辈子并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方面信息，“牌”这种称呼还是他第一次听到。

“你不用担心信息会被泄露，凡是之前看过‘牌’档案的人，会被艾尔装置追踪锁定，当然，不止是我，就连百花城的李斯他们恐怕也不例外。”

似乎是想到什么，吉克无奈地苦笑。

“虽然我感觉你应该多少有了解过艾尔装置，但我还是想啰嗦一下，上到四方战线下到民生设施，赤国的一切几乎都是靠它支撑着，虽然并不清楚艾尔装置的运行原理，但它的可怕之处亦不是常人所能知晓。至少我从未听说过‘牌’的消息会从‘牌’自身以外的人口中泄露。”

说这段话的时候，宋绝从吉克尊敬的神色中看到了潜藏在眼眸深处的恐惧。

“成为‘牌’的学员会拥有相当高级的权限，艾尔装置也会对其所在的学院下达资源倾斜的命令，因此所有的‘牌’几乎无一例外成长为各领域的杰出人才。”

“所以呢？我成为你的学生后你会获得什么？我可不信这一届只有我这张‘牌’，而且为什么偏偏是我？难不成因为我阻止了那头灾兽？”

宋绝终是出声打断了吉克，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年纪与他相差无几的少年，只不过对方并不在这支运输车队里。

吉克沉默良久，却是说出让宋绝都吃了一惊的消息。

“除你以外，这一届已经出现了十二张牌，除去两张落在其他学院的牌，赤龙学院的十张牌当中只有六张是干净的，我选择你的原因既不是想近水楼台也并非因为灾兽事件，至于……”

宋局浑身肌肉紧绷，当吉克说完这段话后，他能明显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凝视，而吉克也随之流下了两行鼻血。

见吉克连鼻血都没擦打算继续开口，宋绝连忙喝止了对方。

“够了，赤龙学院的职工都像你这样的话我不如转投其他学院！”

吉克张开的嘴重新合上，两人就这样在略显诡异的氛围下静立在原地，直到那股笼罩房间的凝视感彻底消失。

忽然宋绝发现吉克的嘴角像难以压制般翘起，这让他本就郁闷的心情变得愈加糟糕。

吉克用衣袖擦去血渍，终究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小子？还没完全解开你的疑惑呢。”

宋绝冷笑，对方不惜用行动向他证明艾尔装置对“牌”的重视，这何尝不是一种苦肉计，宋绝能肯定自己要是不喊出刚才那句话，吉克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关于吉克，宋绝上辈子并未和对方有过交集，只是偶然从某人口中得知还存在过这么一号人物，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中年人和某人口述的形象并无太大出入。

“或许等学员正式入学后还会增加。”

宋绝明白吉克是在说牌的数量，而且这次吉克的话也没有再引来那股恐怖的凝视。

“现在回答你倒数第二个问题，你问为什么是你，是因为只有你我没有任何把握说服，一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