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徽州府宁县县域内有座秀丽的名山,山中一峰峰顶真插云天,似与云争齐,故得名齐云。齐云山内怪峰峥嵘,那座齐云峰更是如此。奇怪的是,有此绝景,文人骚客却无问津者。在如此名山的层峦叠嶂中,也仅有山腰上的一座山神庙,其他再无一座寺庙、庵堂、道观、洞府。”
“三爷,然后呢?这齐云山有什么问题?”一旁的汉子问道。
“我猜齐云山里多半是有妖魔作祟,而问题就出在那间庙里。我们如今早已进入齐云山地界,那庙应该也不远了。”
“镖头,前面的弟兄说不远处看到有间庙。”
“马上就要天黑了,山路更加难走。前面正好有座庙,我们赶紧过去歇息一晚,整顿整顿精神。”领头的镖人听闻,对身后的队伍说道。一时间低落的士气振奋起来,脚上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众人眼前的这座庙两旁的耳房早已坍圮,只剩断壁残垣。中间大殿尚算完整,殿上牌匾上写着山神庙,可以看到殿上青瓦已杂草丛生。而破殿大门紧闭着,外面瞧不着庙内一丁点儿情形。
“三爷,这不会就是那齐云山的山神庙吧?”
“多半是了。”
一镖人走上前,推了推朱漆剥落的大门,却是分毫未动。
“镖头,门是从里面用木栓锁着的,里头多半有人。”
镖头轻轻颔首,上前敲起了门。
“里面的朋友,可否让我们进去避避雨,雨一停我们绝不停留。”
片刻之后,又敲了敲门。
“镖头,没人回答咱们,咋办?”
“唉,小六,撬开它。”
“好嘞,老大。”木条应声落地,一个瘦弱的影子在雷光的映照下散在了青石地板上。
“让那棺材先进去,别再淋湿了。”一个粗犷的汉子身着一套黑色劲装,腰胯一柄钢刀,脚踏墨云纹牛皮长靴,披着蓑衣也进了大殿。
后面的几个人扛着一口暗红色的棺材快步走了进来,迫不及待的将其放在地上,震起地砖上的灰尘浮浮。
“镖头,老话说宁宿荒坟,不宿破庙,老头我一进门就见着这殿里的东西,心尖尖止不住的发颤啊。”柳三爷用目光盯着那尊破损的神像。“再说我们这次押的镖也是邪门的紧啊,这口棺材一路上没少闹动静,明显这里头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
“呸呸呸,三爷,外面那么大雨,兄弟们好不容易寻到可以避雨的地方,又想着诓骗我等。我看这庙里的传说多半是那些胆小之人胡说来着,我随镖头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手里这柄精钢刀也砍了几只妖魔恶鬼,”一个铁塔般的汉子直接坐在了黑棺之上,蒲扇般的双手搭在棺材板的边缘,微微向后仰去。“这棺材都被浸透黑狗血的红绳缠成了粽子,更别说那棺材上开过光的玄铁钉和玄符,再闹腾也翻不了天。”
一行人看着如此模样的憨汉,也是笑了起来。只剩押镖的头人与柳三爷眉头紧锁着,他盯着镖头看了许久,叹了口气。
“刘镖头,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你接这趟镇魔司的镖后,也应当打听过一些这齐云山山神庙的传闻,这真不是什么好留处。”
“老柳,不是我一定要留在这庙内,而是这棺真不能够淋雨,那镇魔司的人说了这里面是比僵尸还凶的东西,我怕雨水将上面的符咒冲去,失了能效。”刘镖头侧过身,柳三爷目光随之过去,汉子身下的棺材正向外面不停的渗着泛红的光。
“唉……罢了罢了,我且在四处看看。”柳三爷说完,就借着几个镖人支起的火堆点了支火把,查看起了殿内的壁画。
而镖队的其他人有的坐在火堆旁烤干着自己的衣服,让自己感觉更干爽一些,有的拿出行军锅准备煮上一口热乎乎的肉汤,有的拿出随身的炊饼,用树枝串起来烤着以此来慰藉大家伙空瘪的五脏庙,有的便拿着钢刀站在大门边警戒着,时不时和在殿内烤火的同伴打趣几句,好不快活。
而刘镖头在棺前来回踱步,柳评书则在某一墙壁画前失神。
咕噜咕噜。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从神像之后传来,众人惊得将手中事物一并抛下,拔出刀剑作警备姿态。随即从台后回转过一个穿着道人装扮的短发青年,揉着后脑勺对着众人害羞的说道。
“不好意思,打扰到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