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2 / 2)交交黄鸟翱于桑首页

“商者,利也!此商之本性。今观庸庸商者,遵端木之遗风有几?似范少伯者鲜有也!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其乏,贱买贵卖,趁危逐利,盈富之国亦难充商者之欲。

“秦知粮草难济,上卿固守不战,调之则必速战。秦探必潜行HD,以觊赵之虚实,知己知彼,以谋全策。兵者,诡道也,儿非贪货以利私欲,实乃阴货以资军,唯恐秦知也。”

老媪闻言,威色骤减,转而面带忧虑之色,轻声言道:“闻儿所言,甚有宽慰。向者,汝父言汝名不符实,不可大用;若将之,破赵军者必汝也!奈何今日,汝奉诏征秦,何也?”

“严父之言,怎敢擅忘。昔者,天下大势,秦强赵弱。虽经先王胡服骑射,励精图治,国力日强,奈何沙丘之乱,君臣乱纲;后有五国攻秦伐齐之威,奈何商贾盛行,国失根本。赵若启将,必起百万之众,以征天下之势。然政乱其基,国失其本,岂可完胜?智者,审时度势,知其为而为之,不与天命相悖,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故韬光养晦,以弱视之,方为万全之策。

“今者,上卿固守不战以待时机,却不知固守待机以后援为重、粮草为基。粮草难济,何以胜秦?且秦军擅战、秦将擅谋,巴陇之粮,延绵不绝。久战,则赵必破矣!为今之计,唯有弃上党以强秦、或旬日之战以退秦,二计择一,别无他计!

“卓识之士,尽皆知之,儿岂不知!奈何受归赵之恩,知遇之惠,儿岂敢忘本。唯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舍身成仁以无愧吾赵家之名也!”

老媪闻言,目露赏识之色,面显忧郁之容,略有思索,叹息道:“汝为将,恐秦启起,诚如儿所言,实难有胜算矣!”

精壮中年闻言低首叹息,思索片刻,压声言道:“起乃秦之名将,深谋多智,伊阙、鄢郢、华阳及陉城之战,兵谋之致,险诈之极;加之秦人善战,粮草充沛,若如此,实难胜之。然平原君谋划已定,遣人暗刺,消息数日即知。乞母宽慰!”

老媪闻言亦叹息道:“起行伍出生,处事谨慎,亦如儿所言,狡诈之极,恐难如愿!”

精壮中年闻言颔首以应,略有思索,双目噙泪,伴有哀声道:“恕儿不孝,遵王命以舍忤逆之身,此役之后恐难相伴左右!翌日,乞母启王示儿之过,以避牵连之祸。”

平原君府内。

平原君与一人隔桌相坐。

但见此人细眉窄目,眼角上翘,高鼻厚唇,三绺短髯,面露恭敬之色,低首轻声言道:“先日闻兄之言,感激之至。”言讫眼角上扬,窥视平原君。

平原君闻言哈哈大笑,上身前倾,以示亲近,缓缓言道:“上党之役,贤弟知否?”

对桌之人闻言,双眼一转,随即回道:“小弟商贾之身,仅道听途说,略知一二矣!”

“贤弟过谦矣!他人不知,为兄岂能不知?贤弟身怀鸿鹄之志,岂碌碌之辈相提并论?”

“伯兄谬赞矣!”言讫连连摆手。

平原君笑道:“贤弟勿谦,为兄现有一事,不知贤弟肯助否?”

对桌之人心中暗思,“欲所求之必先予之,若为平原君助成此事,其所言齐之田氏、宋之戴氏之故事有望矣!”随即满脸笑容,诚恳之色流露于外,凿凿言道:“伯兄之事,即小弟之事,若有遣之,必无畏而往!”

平原君收起笑意,面露严肃之色,轻声言道:“贤弟知之,上党之役,上卿带甲二十余万,兵耗日巨,若为久计,粮草为基。现商贾云集HD,竞价日盛,此时尽吞而为己用,若何?”

对桌之人闻言心中暗自感叹,“平原君深谋之极。坊间传言,廉颇带甲十余万众,若真如平原君所言,秦岂可令龁统军?再者,赵换将在即,利于速战,平原君谈其久计,乃未信吾也!此番言语,实为探吾虚实,试吾心思也!”瞬间思虑过后,当即言道:“诚如伯兄所言,此百年之机,小弟愿增万金以助兄!”

平原君闻言哈哈大笑,朗声道:“有贤弟相助,大事何愁也!他日闲暇之时,与贤弟引荐一人,以谋成霸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