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三知若有所思地看向蔺寒衣与中行无渡,道:“不知二位作何感想?”
蔺寒衣禁闭双眸,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之事。中行无渡长舒了一口气,叩响了门板。
寝殿内传出脚步声,很快殿门被打开,蔺孤鹜一身白衣,面色如常地走出,看见眼前姿态各异的三人,笑道:“几位这是?”
未等中行无渡作出回答,蔺孤鹜再次开口:“季小兄弟,师兄正准备去寻你呢!”
中行无渡嘴角微微勾起,明知故问:“哦?寻我?寻我作甚?”
蔺孤鹜让开身子,其身后站着阙鸿堑与绛云羽两人,二人面色凝重,尤其是看了中行无渡之后。
见这架势,怕是蔺孤鹜恶人先告状了。不用他开口,中行无渡也知道他要放什么屁,无非就是聚灵池那档子破事,那盏茶他还没来找蔺孤鹜算账,这蔺孤鹜倒好,自己送上门来!
绛云羽先沉不住气,道:“季小友,可还记得你入那座聚灵池时说了什么?”
中行无渡回答:“半字未忘。”
“好一个半字未忘!若不是鹜儿作了些手脚,你还打算将我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吗!”
蔺寒衣与中行无渡二人相视一眼,只觉得好笑,真是天大的笑话。
蔺寒衣正准备向前,中行无渡拦住了他,这件事他要自己解决。
“看来蔺师兄与二位宫主还没有看过琉璃璧里的内容吧?也对,蔺师兄如此自大,自以为调的药药性猛烈,季某难有招架之力。看望了师姐,哦,不,取回了那茶盏之后便忙不迭待地邀请来两位宫主一观此璧。但你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便挑明了吧!其一,你蔺孤鹜枉顾人伦,在寒衣师姐的密室内布下了十二年的琉璃蝉,窥视了十二年什么,便无须在下多说了吧?”
“其二,你心思歹毒,说是为我送上凝神之茶,却在茶中下了青楼等腌脏之地所用的情药。”
“其三,你甚至愿意以自己的亲妹妹为代价去抹黑一个毫无干系之人,恶人先告状,谎话连篇,嘴脸可恶。”
蔺孤鹜此刻的丑态可谓是暴露到了极致,他龇牙咧嘴地,脸上青筋暴起,生生压下暴怒,道:“空口无凭!什么茶?看了琉璃璧就一切大白了!什么十二年?那蝉是我昨日布下,其视角限定,只会在琉璃璧上留下季小友的所作所为。你怕是魔怔了吧?”
“哦?你竟然还知道视角限定?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闻道阁洛三知。那蝉至少放置了十二年,还有琉璃璧里的某些画面是可以抹除的,你的琉璃璧里当然不会有那盏茶。所以你是觉得我和这位季小友一样都说了慌吗?”洛三知向前,挽着双手道。
蔺孤鹜听到闻道阁三个字后面色一冷,而后竟然不再顾眼前三人,扑通一声跪下,朝两位宫主道:“孤鹜所言绝无半句虚妄,望二位宫主明鉴!”
同时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小枚拇指大的琉璃璧碎片,其上浮现出一副图景:
中行无渡一片赤裸,盘膝坐着,手指点向前,正在替蔺寒衣疗伤。再之后他身体有些颤抖,微微向后倾斜,随后倒在水池里……
中行无渡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师兄,你暗恋小爷?嗯?”
蔺孤鹜的脸色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他方才对二位宫主所言的所谓“揣测”可没有一点是真的,反观中行无渡所言便很耐人寻味了。
“那蝉分明布下了十二年!季兄今日才到的吝云宫,先前的日子你用这蝉在干什么?别跟我说是未雨绸缪!!对自己亲妹妹都做得出如此卑劣之事,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我看不起啊!”
蔺孤鹜在地上爬动,嘴里念叨着:“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会行此等苟且之事?!”
中行无渡附和:“你当然不会了。那茶盏已经被你收回,唯一的视角为你所有,谁还能说你下了药?日日偷窥?!”
洛三知正准备侵入蔺孤鹜的记忆,一声沉重而熟悉的咳嗽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