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篆看见苏眠这么自觉地进厨房去洗碗，眼睛一转，回头看向正在拿茶着镊夹着冰裂瓷纹的茶具、准备清洗泡花茶消食的徐医生，他蹭蹭蹭跳过徐司白身边，一脸防止外人听到的表情偷偷小声跟徐司白说：“徐医生，你看那两个在厨房自觉洗碗干活的女生，是不是该有点什么打算？”

徐司白表情何其无辜：“我该有什么打算？”

小篆看他一脸不解，直接挑明跟他说：“咳，徐医生你想，你平时跟我们老大那么要好。我们现在公安机关男女比例何其失调？尤其是那些刑警，个个都跟豺狼似的，况且也就你在我们刑警处跟老大传过绯闻...”

徐司白无言。苏眠这是以后要被小篆卖了还帮着数钱都说不准。他清了清嗓子说：“我和锦曦，确实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说出这句话后，他意外地发现，心中对苏眠的感情居然真的没有以往那样热烈，时间...真的能抚平一切吗，包括对一个人的感情。

小篆显然有些失望，他老早就想把老大推销出去了，正好他在刑警队听那些人八卦的时候很吃这对双白cp的梗，唉。

到现在才有些存在感的小姚跳出来愤愤不平说：“替你老大牵线干嘛扯上叶子啊。”

小篆又反驳他……

徐司白看着这两位男士就这样斗起嘴来，非常无奈地端起一杯花茶走远到另一边的有段玄关隔着的窗拂台边，看着他最近新案件的工作报告。

“老师？”叶子不知何时走到玄关边，“大家都准备回去了。”他们都知道徐司白喜欢安静平稳的独处环境，便不打算继续吵闹打扰他了。

徐司白本来打算开车送他们回去的，但叶子花店方向跟小篆他们不在同一个方向，因此小篆、锦曦都一起回公安宿舍，而小姚家也在公安那边便三人乘坐的士回去了。

本来叶子当然也想自己打的士回花店，徐司白却蹙着眉很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回家不太安全。”

他去开了雪佛兰送叶子回家。

——

江城的夜景非常漂亮，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在错落有致的建筑物墙面上闪烁着它耀眼的光芒。

繁星如珍宝，像钻石，似戒指，镶嵌在夜幕之中，为此时的夜景，增添了几分色彩。

叶子坐在副驾驶座上，她安静乖巧，一言不发地看着侧窗外的景物倒流又倒流。

她想起今天晚上在厨房中苏眠偷偷小声跟她讲的一些事。

苏眠她说，最近她的刑警科来了一位大神，她对那个人的感觉很熟悉。像是在以前遇过、有过这种感觉。

她说在跟那个人办案追逐嫌疑犯时，他们骑着狂速的摩托，她被那人抱在他的怀抱里，而她突然感觉心头钝痛了一下。

她还说，相识那个人久了后，仿佛无论他何时何地都吸引着人的目光。又或是，吸引着她的目光。

……

“在想什么？”

她神游的思绪被清冽而温和的男声打断。她侧身，盯着徐司白的侧脸，依旧是那副清隽安好的模样，一盏一盏路景的灯忖得他眼眸忽明忽亮，光线印射过他挺拔的鼻尖，直到薄唇。

她喑哑开口：“老师，你有没有很喜欢过一个人。”

徐司白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却依旧平静而温和地目视着前方。他不说，她便一直看着他。

……

被她盯着不自在，他最终还是松了口：“有过。”

她的眼眸突然就清亮起来：“有过就是指过去才有的吗？”她突然又拔高声调“老师你还有机会啊！”

徐司白很明显地感受到身边人的心情状态的转变...果然是小女孩啊，他的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顺着她的话问：“什么机会？”

“当然是追白白的机会啊！”她又偷偷低沉下声音，“白白今天晚上跟我分享了她的私人八卦，老师你再不抓紧点人家就名花有主了。”

徐司白如梗在喉，不知说什么好。他以为...最终他还是轻声笑了下。他对苏眠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吗？燃烧的热烈仿佛如时间洗涮而去，寂静孤僻的那个世界仍旧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