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恪守考核规准,没人试图回头看过来,那会让他自己提前结束考核的……伊斯余光看了一圈,脑海中的想法很快闪过。
接着,他挪开为了防止玻璃渣飞溅划伤眼睛而挡住的胳膊肘,定睛看向地面上的那摊结果。
只见玻璃碎得好好的,里面的魔力也好好的。
魔力这种不算物质的东西必然不能用正常的玻璃瓶来装。
虽然料到了结果会反直觉,但亲眼看到那些魔力不知为何形成了一个圆润的团子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伊斯眼里闪过惊叹,伸手将躺在地上碎玻璃渣中的那魔力团子拾了起来。
这一举动的成功更加坚定了他脑海中的某个猜想——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将魔力包裹了起来。
否则,由于魔力并不受物质影响,他的手应该会直接穿透魔力团才对。
摔碎瓶子果然不能让魔力直接被‘取出’……那对于这个考核,我可真没招了……手里把玩着被团得软软弹弹的魔力团子,伊斯内心泛起一阵无力。
不过,我还挺好奇包着魔力的东西是什么,手感真好啊,就像史……史莱姆一样。一阵卡壳后,他勉强在脑海中拼凑出了那个三字词汇。
随着时间的推移,伊斯渐渐想起来了一点关于自身来处的东西。
但也就只有一点点。
好了,正经分析…这层包裹物质的延展性极好,捏不烂也戳不爆,符合许多超凡材料的特性,其中真的有一种来自和史莱姆类似的生物……
伊斯细细观察起这团魔力,和新鲜事物的接触让他的精神暂时振奋了起来,困意全无。
专注之下,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正接受着多道目光的注视。
“埃肯特,刚刚摔瓶子的似乎是你时常提起的那个天赋者?”阿里芙里叶侧头看向刚回到二楼的埃肯特·加尼罗。
“是的,那孩子便是伊斯·阿瑞金。”埃肯特也身为巫师塔的长老,但此时面对阿里芙里叶,他浑身透着明显的局促,脸上的笑容满是紧绷。
“别紧张,这只是随口一问。”阿里芙里叶叹息着道,“我会先观察,如果他真的足够优秀的话,计划不一定会用到他。”
“好的。”埃肯特稍微松了口气,视线看向考场中那几个扎眼的、空着的位置,沉默了许久后问道,“那些没能来参加考核的天赋者,是不幸葬身在昨晚的灾难中了?”
“…我想是的。”阿里芙里叶双手交叠在身前,神色依旧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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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猜测许久后,伊斯将魔力团拿在手上,学着周围人的姿态,靠着椅背坐直、闭上了眼——以此来假装自己在冥想。
第一次接触到魔力的新鲜劲过去后,他原本的困意卷土重来,整个人再次变得昏昏沉沉。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困倦,但他现在打算借此睡上一觉,以此来熬过漫长的、为期三小时的考核。
很快,他的意识便变得模糊,陷入深沉的黑暗。
眼见伊斯·阿瑞金调整好状态,开始尝试后,一直在悄然关注的埃肯特却悄然叹了口气,眼中的情绪异常复杂。
似乎是不忍,又似乎是不抱希望,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不去看考场中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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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用玻璃瓶子存储魔力,我活了快三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
巫师塔顶端的房间内,身着正装的青年饶有兴致地看着水晶球中的实时画面,感叹道。
“对了,这种存储方式看起来很方便,怎么平时从没见巫师们使用?”他的语气中满是好奇。
“罗杰斯,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我以为西城区那边的状况已经足够糟糕。”身着白袍、戴着半脸木质面具的中年男人伏案书写着什么,似乎不打算回答对方的问题。
“西城区那边该安排的我早已安排下去,”费尔哈特·罗杰斯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现在,我这个不干什么实事的执政官就别去添乱了。”
“反正我不认为,做几个深情的演讲、说几句安抚的话,就能真的抚慰那些可怜人。”
“而待在您这个大长老这儿,我至少还能及时知晓雾瘴被控制的情况,好做出后续安排。”
闻言,席根·格莱纳手中的羽毛笔一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一次,我不保证巫师塔会驱散那些涌进城的雾瘴,你也许等不到后续。”
“为什么?在一定限度内,巫师们明明有能力驱散那些雾瘴。”费尔哈特皱起眉头,脸上原本的玩笑意味荡然无存,“我想您应当很清楚,往次我们从雾瘴手中夺回原有的领地,不仅仅是出于资源方面的考虑。”
“但驱散雾瘴所需要的资源,尤其是超凡资源,是无比庞大的,”席根沉声反驳道,“你同样很清楚我们正处于一个何等艰难的境地。”
“更何况,面对那些雾瘴时,巫师们也承担着不小的风险,甚至可能因此丧生。”
愣住片刻,费尔哈特‘哈哈’笑了一声,摊开双臂道:
“那这不正好吗,借此清除掉能力低下的巫师,进一步提升城邦对魔力的利用效率。”
“我再说一遍,收起你那无聊的笑话。”
巫师塔大长老席根·格莱纳的语气中掺杂着明显的不愉。
“如果你的父亲仍在,我想他会因你说出这样的言论而感到无比失望。”
“执政官的职责不在这里,离开吧。”
费尔哈特还想再说什么,却在下一秒迎来了的席根的话锋转变:
“不过,是否要驱散雾瘴并非我一人可以决定。”
“考核结束后我会召开长老会议,与其他五位共同商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