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让伊斯进入到市政厅的视野中，他或许就不容易被盯上了。巫师塔虽然占据主导，却也不能完全不顾及市政厅……埃肯特心想。

“长期自然更好。”费尔哈特脸上展露出一抹标准的笑容，“我们并不需要这位顾问做什么事情，他只需要能在涉及一些理论的时候提供指导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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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的谜团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以精神力的姿态漂浮在考场半空，伊斯内心感叹道。

他丝毫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从冥想到精神力释放，他从没走过寻常路——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走了某条极其容易的路。

由于精神力视野与平日的肉眼视野似乎没什么不同、并且只需意念即可随意调整，伊斯很快就完全适应了当前的状态。

目测了下天赋者之间的距离后，伊斯回想起教材上的说法：

熟练掌握冥想法后，可以在保持冥想状态的同时，外放精神力以延伸感官。

而初次尝试精神力外放者，精神力离开身体后的极限延展距离达到半米即为优秀；对前半部分冥想法尤其熟练者，也不会超过一米

——而考场中每位天赋者之间的间隔在两米左右，这理论上可以杜绝考生利用精神力互相交流的可能。

但……

伊斯尝试性地在空中游了几圈，竟轻松抵达了起码十五米远、接近大厅边缘的位置——并且丝毫感受不到吃力。

不过他并没有尝试穿透大厅墙壁前往更远的距离，也没有尝试和周围的哥们儿来个精神力交流，害怕触动巫师塔内部可能存在的某种措施，或者引考核官们的关注。

“不是说新手最多跑出去一米吗？我这又是什么情况？”

好笑又迷茫地自问一句后，伊斯操控自己的精神力返回了身体的上空，开始以精神力视角来研究手上的魔力团。

自身的特殊日后可以慢慢研究，但从大厅前方座钟显示的时间来看，考核已经接近尾声，容不得他浪费时间了。

“魔力被取出的判定是‘暴露在空气中’。”伊斯分析起来。

“如果我没有摔碎玻璃瓶，要做到这一点可能得操控精神力从那个极细的瓶口探进去，将魔力裹挟而出……这么一看，难道这次考核其实主要考验的是精神力操控的精准度吗？……”

“可瓶子碎掉后，我要做的事情似乎变了，我得想办法将这层束缚着魔力的东西破坏掉……这考验是会是什么，精神力强度么？”

“这次的考核可当真开放啊，连考点都是多变的……”

思索持续时，为了看得更仔细，伊斯索性操控精神力，将那魔力团子包围了起来。

不料，就在他这么做的后一秒，那魔力团竟飞速开始崩解、消融、消失。

同时，伊斯感到那片自己一直保持着联系的无垠意识空间里逐渐多出来了什么。

好好好……他感到很惊讶，却又好像没那么惊讶。

俗称，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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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诺德巫师，他已离开许久，我们可以谈论计划的事情了。”

巫师塔顶端，一身白袍的席根立于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前，回头看向房间内放着书柜的角落。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瘦削仿若枯木的身影渐渐显出。

奥尔逊·阿里诺德朝席根轻轻颔首，本就有些上年纪的脸上写满疲惫和颓然：

“这是这次的名单，一切由我独自拟定和执行。”他从宽大的长袍中取出一张卷好的羊皮纸，递了过去。

“前置工作我已经做完，确认没有遗漏，之后便需要你想办法处理名单上这些人的死亡了，现在毕竟还不适合暴露我们的计划。”

“嗯，”席根从奥尔逊手中接过那张莫名沉重的羊皮纸，道，“放心，借助百年前那位留下的东西，我会在那片雾瘴得到驱散前抹除掉一切刻意的痕迹，他们不会发现异常。”

“万一被发现，那就让雾瘴再次掩盖住。”

说着，席根看向奥尔逊面上那几乎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伸手拍了拍后者的肩，像是在安抚一个孩童：

“这都是必要的牺牲，你得学会看开。”

“回去之后好好休整一段时间吧。”

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无大碍后，奥尔逊担忧问道：

“说到百年前那位先驱……您这次的考题是否设计得有些冒险？”

“魔力并非从自然中提炼这件事，巫师塔隐瞒了一个多世纪，可不能在这时候暴露。”

“风险确实存在，但我仍希望借此做普遍的尝试，看究竟是否有人能够破解那位遗留的设计。”席根转过身，面朝落地窗呈现的、静谧安宁的城邦景色，道。

“毕竟我们实在需要瓶中的魔力。”

“放心，这件事的传播已经被尽可能遏制——考核官由本就知晓此事的巫师担任，考核过后我也会不着痕迹地对天赋者们进行记忆处理，不会有人在意。”

……

送走奥尔逊·阿里诺德后，席根缓缓展开手中俨然已成为死亡名单的羊皮纸，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起来。

当看见某个偶尔听某位长老提起的、有些熟悉的名字时，他的视线有短暂的停留：

伊斯·阿瑞金……

但很快，席根略过了这个名字，目光继续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