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种事,伤人太重,缺心眼的才碰这个玩意,我说少爷,你有几两肉,几条命啊,那条道走不顺畅了,便寻这条道。
一位蓬头垢面破衣烂衫,乞丐模样的瘦小汉子,蹲在大石上,一手扶膝,一手指着坐在地上依靠大石的青衫男子调侃。
青衫男子面如温玉气质如贵,只是俊美的面庞略带忧伤。
听着汉子的调侃,青衫男子没有计较,苦笑几声,捡起身旁的宝剑别在腰间,一言不发大步向前,走了。
汉子急了,连忙招手喊道,少爷,我嘴贱说着玩呢,大热的天咱再歇一歇吧,再歇一会,少爷。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青衫男子已经走出老远一段路,汉子跳下大石,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小犟种,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嘛,牛气什么呀,弄着把破剑就冒充山上人,你也配。
汉子一歪头转念又说道。
不过有钱确实是大爷,一路跟着小犟种蹭了不少的好处,前面不远就又快到剑炉镇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再忍忍。
别看汉子一副乞丐模样,却是个十足的聪明人,得什么和舍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
一溜小跑追上青衫男子,汉子已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随手抹去额头的汗水,倒显的汉子脸上白净了不少。
少爷,等一下,我不行了,我喘会。
青衫男子驻足停下,就这么站在那,等他喘足了气。
汉子刚喘匀气抬头就换一副笑呵呵嘴脸,又开始了他那滔滔不绝的马屁,青衫男子表情玩味,但也乐在其中,不客气的将马屁全盘收下。
就这样形象分明的二人,顶着日头顺着大道,并肩向着剑炉镇慢步走去了。
明叶洲北境临近北海的一座名为凿云的名山的山峰之上,一位气韵不凡的老人一席白袍,屹立在滚滚云海之中,凝望着脚下的那片广阔无边的深渊北海,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明叶洲西域,那片神秘且诡异的落神山脉,山脉高耸入云,壮观雄伟,山峰叠嶂连绵不绝,从远方一眼望去如同沧海。
就是这极宏伟的山脉,却是比北海还是凶险万分的生灵禁区,传说上古时期,山脉中的诡异存在曾弑杀了数位古神,古神的躯体就陨落在山脉之中,故得名落神山脉。
传说已是无法验证不知真假,但古往今来冒险进入山脉探索奥秘的人却是数不胜数,其中不乏一些明叶洲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绝顶强者,不过至今都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西域地界灵气匮乏土地贫瘠,资源很少,想要在这片地界生存下去,竞争着实是激烈残酷,在这里开宗立派的多是体修武修,炼气宗门都是被吃的份。
因为落神山脉的缘故,天上的神祠不愿在这个地方落脚,没有神宗维持,就导致西域这个地方礼乐崩坏毫无秩序,这里的人人都只信奉强者为尊这一个道理,谁的拳头大,谁的道理就大,其他什么礼仪经书,圣人教诲,在这里通通行不通。
在这个地方不凑够几十个人就想大摇大摆的走在外面,那基本就是找死,富豪要装乞丐,武神得扮凡夫,一头虎豹再能打,恐也不是狼群的对手。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是这里的基本生存法则,西域的修行氛围是明叶洲大陆上最恶劣的,在这里的武修宗门太强或太弱都不是好事,太强了,大家联合一起搞你,太弱了,比你强的便往死里欺负你,总之就是乱,太乱了。
不过凡事也都有例外,百年前有一外来人,他初来乍到就公然挑战西域所有的武学教派,嘲笑他们不过是空有教派名讳,实则都是些匪徒罢了。
那人身背一柄巨剑,只身闯荡西域江湖,用了百年的时间登门挑战了西域的所有武学宗门,以全胜的姿态傲视群雄,在明叶洲掀起了一股尚武的大风波。
不过此举也让西域的武学在明叶洲彻底成为了一个笑话,于是西域的武学宗门凡是武道金丹以上的强者都纷纷下场联合,为那人施下一场必杀的绝阵,不成想那人丝毫不惧只身入局,在西域最大最繁荣的婆娑城外,给世人上演了一场无敌是多么寂寞的好戏。
那一战,天塌地陷,西域的版图在明叶洲下沉数丈,江河倒流日月无光。
此战过后,那人身受重伤瞎了一眼又断了一臂,却让西域武学倒退百世,那些作威作福屹立西域千年武学宗门,自此一蹶不振。
老一辈武学宗门的没落,成就了如今新势力的武学教派,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崛起,开创了一轮新的盛世。
大战之后西域最大的城镇婆娑城被损毁大半,城外留存的惨烈战场吸引了许多外来修士前来观望,如今只剩下一半的婆娑城繁华更胜以前。
有头脑的商贩已经抓住了这波财运,早早的在城外建起了商铺做起了买卖,短短半年已成废墟的一半婆娑城,已然变成了一座的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在这集市内围破败的城墙角下,有一所十分扎眼的客栈,并不是说客栈十分豪华,而是实在是太破了,搭建客栈用的材料都是在废墟中检的木材,大到木桩房梁,小到桌椅板凳,那那么硬搭,还真搭成了一座二层的小楼,能造这房子的人也是个本事。
客栈不大,里面有四五张四方桌,也是捡来的缺角短腿,生意不好店内十分冷清,店小二年纪不大十来岁,正趴在桌上打盹,老掌柜则是在柜台里面聚精会神的写着东西。
屋外的人声鼎沸十分热闹,时不时会有人驻足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奇特的建筑,在意的人多了就有那好奇心重的,想着光顾一下客栈吃一顿便饭,再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可但凡是见过客栈里面的人,都无一不惊呼好家伙,胆子小的别说吃饭了,那是夺门就逃,生怕死在屋子。
今天又和往常一样,吓跑了几位,一老一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各忙各的。
老掌柜奋笔疾书,店小二呼噜震天,此时屋外一位书生气息的青衫儒客手摇折扇在客栈门前驻足,上下打量一番,嘴角上扬笑道,果然,果然呐,随即笑着大步进入客栈。
进入客栈映入眼帘,就是屋内破败的家具陈旧的摆饰再者就是这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