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显得孤寂，晚上看着阴森。

夏凡头发凌乱，深灰色的衣袍被撕烂了几块下来，脸上也被抓了两道伤痕，手臂上清晰可见的两道牙印，颇显狼狈。

夏凡走进院落，朝屋里喊了几声，并未得到回应。

又轻车熟路的从屋檐下的石缝里掏出钥匙来，转头看了一眼姜天清，没好气道：“应该还没回来。”

姜天清懒得理会他。

夏凡横了他一眼，一路上这家伙情绪很是低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出了，夏凡并不觉得自己说的那些话会对他心灵造成什么伤害。相反自己倒是被他搞得极度无语，打个架又抓又挠，又撕又咬，吓死个人……

夏凡打开房门，往里走了一圈，记忆中辕逍遥外出的这几年时间里，夏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家里打整一番，尽可能不让这所老旧木屋没了生气儿。

没两天就要过年了，辕逍遥来信说年前到家，夏凡想着再进来看一看，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打理的，能让那个从小苦命的孩子，回到家还有家的感觉。

夏凡忙活了一小阵，把不满意的地方都弄了弄，准备离开时，探头看了一眼最里屋，所有的地方这些年他都打理清扫过，唯独这间屋子，他始终没有踏足。

出了房门，二人一前一后往镇上走。

一路无言，气氛尴尬。

夏凡扭扭捏捏的几次想找个话题来聊聊，缓解缓解氛围，都贴到了冷屁股上。

夏凡越想越郁闷，心里嘀咕“古人这思想……说那么几句话就罪不可赦了？”

二人回到镇口来时，差不多快正午时分。

瞎子老道的摊位前好像又来了一笔不错的生意。

一个着装极其华贵的年轻人，坐在摊位前，静静地等待着瞎子老道解签。

姜天清停下脚步，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那个年轻人身上，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许久过后，瞎子老道才放下卦签，脸露惊色“公子此乃天命呐！”

那个年轻人似乎很是满意此番卦象，伸出手来，一旁的随从很识时务地递上一大袋钱两，看起来比姜天清给的两袋都要多啊！

夏凡看得有些羡慕了，心道：“他挣钱这么容易的么，早知道这个行道这么挣钱，就该多跟着干爷爷学学了。”

上一世他有个干爷爷，十里八乡久负盛名的度亡道士，干了一辈子超度亡人的活路。寻龙分金，占星卜卦，解签算命，样样都会。

老神棍一天神神叨叨的，膝下无子，自从夏凡出生后，这个老人家就对他情有独钟，颇为关注。一心想要夏凡继承他的衣钵，将这门手艺发扬下去。

时常在夏凡耳边说着：

“看到电视里那些成仙成魔的人了吗？”

“看到了。”

“想成为那样的人吗？”

“想啊，做梦都想！”

“那你跟着我学，这就是成魔成仙修炼的第一步。”

刚开始夏凡都还被他忽悠的信以为真，满心欢喜的成天抱着干爷爷给他的那本老旧泛黄的经书，以至于他在学校里都有了“小天师，小神棍”的外号。

随着接受的九年义务教育越来越多，夏凡也越来越不想听那老神棍说话。

此刻想想，真后悔没多学一点，即便那些经文不是开挂的异世界功法，至少招摇撞骗还是可以的吧，要真的把那老神棍一身的本领学过来，这个瞎子老道的饭碗，指定能给他砸得稀巴烂......

但想起这个来，他这心里又不免百般苦涩，现在真来到可以成魔成仙的世界了，却又是个开辟不了丹田的废物体质......

真是造化弄人呐！

“把人弄过来当废物玩，丢你个嗨哦。”

那着装华贵的年轻人站起身来，他脸上始终都挂着一抹微笑，看上去很是儒雅，平易近人。

转身正欲离去，目光无意间看到了姜天清的身影。片刻对视，年轻人脸上的微笑更盛几分，微微对着姜天清扬扬头，好似在对他打招呼。

“你俩认识？”夏凡疑惑问道。

姜天清沉默不语，也没有对那年轻人做出丝毫回应，只是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面对姜天清的态度，那个年轻人不以为然，转过身自顾自地就往镇里走去。

夏凡满心的疑惑，张口还想问点什么，但看姜天清此番神色，实在不太敢开口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