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干嘛？我也穷，能请你吃像样的早饭而不是去翻街头的垃圾桶已经很好了。”天枢端着碗喝豆浆，心虚地移开目光去看路边的行人。

“很难想象您这种身份的人会说这种话呢。”萧沉舟平静地吐槽，摆出和天枢同样的姿势眺望远方。

“真的穷，不骗你。”

唯有说起这件事，天枢的目光十分诚恳：“我只是摇光手底下的打工仔，脏活累活都是我的。本来这也不是无偿的，但自从那次我不小心刷爆了他的信用卡，就再也没有工资了……”

萧沉舟成功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意思？您做了什么？”

“啊……就是报复性消费，开了个总统套房，租了个游轮，开了个派对，然后去博了个彩，下了点注……用的摇光的私人信用卡。”

“主要问题还是最后两项吧！您是小孩子吗？”

“我想想啊，事情败露之后怎么样了呢……”

天枢的眼神变得沧桑，追忆着过往的美好回忆：“那老东西追着我揍了半个大陆，差点给我打成一级伤残……那之后他再也不给我工资了，让我自生自灭。”

“……那您之后的收入来源是？”

“哼，想方设法从摇光手底下抠，比如每次报账时搞虚假账目之类的……”

“这样是不对的吧？！”

“为了活下去我能怎么办啦！”

萧沉舟忽然愣了下，一改刚才轻松的语气，不知为何过于正经地问道：“那么，如果这种事被摇光先生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啊？嗯，会死吧，一定会吧。就是不死也是植物人起步。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天枢疑惑，然而萧沉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身后。天枢背上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回过了头——

摇光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身后，露出要死人一样的微笑看着他……之类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天枢身后空无一人。

“吓到您了？”萧沉舟奸诈一笑。

“……臭小子！你要翻天啊？”天枢瞬间有了掀桌的冲动，两眼燃烧起愤怒的火焰，但介于他赔偿不起，只能忍下来。

萧沉舟觉得他和天枢的相处方式有点特别。他对天枢既不像对摇光那么敬畏，也不像对玉衡那样亲切。

这两人前者像是长辈，后者如同家人，而天枢和哪边都不太一样。

对于第一个和他搭话，把他捡回学校，给了他容身之处的天枢，萧沉舟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也基本会用敬称称呼他，但和天枢说话时，他的语气总是能随意下来，仿佛两人就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

“所以，您这些日子到底做什么去了呢？”萧沉舟咳了两声，改变话题。

天枢正准备把油条送入口中的手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