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写骑士小说,真是屈才了。”埃里克有些无语地说道。
“我总得给那群愚钝的傻瓜留点活路。”埃玛耸了耸肩。
“好吧,也许这本书会适合你。”埃里克从怀里掏出一本小书,递给了埃玛。
“你为什么会身上藏本书?”埃玛接过了那本书,翻开了封面,看到了标题名《骑士蒂朗》。
“算为堂吉诃德的悲剧道歉。骑士蒂朗,一位只有堂吉诃德才能够击败的完美骑士。”
“好了,把你身上希腊味收一收。”埃玛对着埃里克挥了挥手,似乎在驱散难闻的味道。
“总之,希望你喜欢这本书吧。”埃里克看着已经开始阅读的埃玛,耸了耸肩,走出了行宫。
确认埃里克已经离开后,埃玛将书合上。
“这该死的书,可真沉。”
埃玛挥动着《骑士蒂朗》,用书为自己扇着风,十二月的天气,她突然感到有点热。
.......
等到傍晚的时候,王廷会议才算正式开始。
按照征服者威廉立下的传统,王廷会议只召唤男爵和男爵以上的世俗贵族,以及主教及主教以上的高级神职人员参与。
但是罗贝尔很好地听取了埃里克当初的谏言,同时也为了表示他的统治将与他父亲的统治完全不同,在他的统治下,每个等级都会得到自己应有的尊重和自由。
因此他还邀请了今年被他赋予特权的城市,诺曼底与英格兰的城市代表,每个城市推选两名代表。
王领地的村庄也受到了邀请,王领地村庄代表,每个村庄一名。
尽管这次王廷会议没有要与村民以及市民商谈的内容。
但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尊重,足以赢得意想不到的影响与威望。
等到代表们落座的时候,第三等级许多代表根本就没有到场,很多座位是空的。
一些距离较远的城市,前往格洛斯特的成本太大,而且他们不觉得他们能够影响什么,还有一些北方城市则是没有找到会法语的代表,又或者碰上了漫天要价的法语翻译,所以干脆懒得来了。
村庄代表也是如此,不过他们的人数倒是比起市民们多,来的大多数是临近格洛斯特的村庄,这些村庄派出的代表,甚至超过了既定数额,因为他们得知王廷会议是免费管两天饭的。
议事厅中
国王罗贝尔坐在大厅北端的高座上,身穿华丽的王袍,头戴王冠,王座的位置,伯爵与男爵的世俗贵族坐在右侧方向,根据领地与爵位逐渐后排,伯爵坐在最前排。
主教与修道院长等高级神职人员坐在国王左侧方向。
最后,靠近门的位置,则坐着第三等级代表们推选出来的联络员,他们负责传递消息给另一个房间里的第三等级代表们,并代表村民与市民向国王提出建议与质询。
坎特伯雷大主教安瑟伦与肯特伯爵奥多,他们坐在离国王最近的位置,一左一右坐在国王身侧,一个代表教会,一个代表王室。
一条长桌处在三方议员席之中,三个书记官正坐在旁边拿着羽毛笔以及羊皮纸,随时准备记录。
确认议员都已入席,罗贝尔从高座上站起了身来,朗声说道:“吾挚爱的和忠诚的附庸们,今日吾等集聚于此,商议吾国之大事。现时外敌环伺,内务待整,吾需汝等智慧与忠诚,以共谋国策,确保吾国之安全与兴盛。”
随后三等级席位,各站起一位代表。
埃里克代表贵族席站了起来,与教会以及平民的代表,一起回应道:“陛下,吾等感谢您的召集,并深知您对国家事务的关切。吾等愿竭尽所能,为王国的繁荣和安全献计献策。”
随后书记官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吾等今日聚集于此,议商吾国之大事。陛下所提议题包括:骑士军役豁免、强化边境防御、修订现行法律。”
罗贝尔走到了三方议席的中间。
“我知道长久以来,由于频繁的战事,以及跨海的远距离作战,许多骑士对于军役感到疲惫且心生厌烦。
今年是征服的第九年,九年前的征服之战,为在座的诸位,为诺曼底的诺曼人们,赢得了前所未有的荣耀以及财富。
我们以征服者之名君临并统治了这座岛屿,那么然后呢?
无止境的战事,先是撒克逊人,然后是丹麦人,最后是我们自己。
我们几乎每年都有战争,每年都有骑士死去,每年都有寡妇看不到自己的丈夫,他们获得了土地,却没有时间享有他们,娶了美丽的妻子,却没有办法陪伴她们。有的甚至有了孩子,与孩子相处的日子甚至不到一年。
这是我父亲的过错,也是我的过错。
骑士们长久以来固有的四十天服役期,屡屡被延长,这为在座的不少人,尤其是北方的男爵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英格兰现在需要的不是战争,而是休息,经营,抚慰。
但我们时常受到威胁,无论是海峡对岸,还是北海的强盗们,英格兰的战事基本告终,但我们仍然不得不面对其他敌人,因此我们仍然需要战士来战斗,但我不愿意为我忠诚的臣子们继续造成损失,甚至是伤害。
因为饱饮荣耀的你们,已经尽忠职守的你们,本该去拥抱自己的生活,你们没理由不这么做。
诺曼骑士是这个世界最勇敢的骑士,我们富有的力量且服从秩序与纪律,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的强大正源自于此。
我们不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是战士,我们是天生的征服者,与生俱来的统治者。
上帝许给了我们诺曼底,现在许给了我们英格兰,未来还将许给我们更多,并且有资格去享用。
诺曼人的特长从来不是防守,而是进攻,而是征服!
因此在新的伟大战争到来之前,让我们养精蓄锐,让我们愉悦地静待未来。
是以,经由格洛斯特伯爵埃里克的谏言,以及诸伯爵的审慎以及斟酌,我做出以下决断。
考虑到部分骑士与男爵的经济状况,以及跨海作战,抵御自命不凡的法兰西岛国王的需要。
从明年开始,任何自觉无力提供军役的骑士,基于正当理由向王室法庭提出申请,无论是家庭上的,还是经济上的理由。
在缴纳一笔金额的前提下,便可得到军役豁免。
这将是一场临时性的决策,还是一条永久性的法律,我们可以静待时间的锤炼,尚且不必为此争论。
因为英格兰与诺曼底,既属于我,也属于在座的诸位,当然也属于在这大厅之外的绅士们。
因此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吾挚爱的和忠诚的附庸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