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寺,是一座小寺庙,位于云中省紫州市九条山颠。
这座寺庙虽然小,但是香火还是很旺盛的,原因之一是它离市区很近,附近的善男信女遇到大事小事,都喜欢上山问问佛,在过去的百十年里,这已经成为了紫州市民的一种风俗。
原因之二是擂鼓寺的主持固山长老治寺有方,僧众亲近香客,并且每到农忙之时,山上的长老们会主动下山帮助周边的农户,因此,在民众中间,擂鼓寺具有很高的评价和地位。
这样一座香火旺盛的小庙,没想到差点遭遇了灭顶之灾,而这灾祸不是人为的,而是自然灾害——天雷。
是夜,刑鞭似的闪电撕裂暗黑的天空,如同上苍的怒吼,也像极了妖孽出世前的征兆。
接着,滂沱的大雨,浇打着擂鼓寺殿宇的瓦楞,并且庙宇周围,传来了山石滚落的声音。
合寺僧众,齐聚大雄宝殿,静坐念经,希望这么大的雨,不要带来任何灾害。他们既是在为寺庙祈福,也是在为山下的民众祈福。
因为此时正值农历五月,山下的大面积玉米刚长出浆粒,如果此时因为狂风暴雨给吹倒了,到手的收成就没了。
可就在此时,一记炸雷,让东院的罗汉殿瓦飞梁塌,顿时燃起火来。雷电引起的火没有被雨水浇灭,反而迅速引燃了悬挂的帐幔。
接着,帐幔引燃了已经塌陷的房梁、椽子,借着大风,火蛇迅速舔舐了边上的立柱,木头柱子也燃起火来。
僧众们冒雨扑火,有的早已拿了木桶提水灭火。可是火势太大,人根本不敢近前。雨没有停,可就是淋不灭罗汉殿的火。
固山长老左右招呼,但是也只能眼看着罗汉殿的佛像开始燃烧,像极了一场浴火的涅槃。
。。。
就在擂鼓寺殿宇遭火,众人忙成一团时,离擂鼓寺20公里的豪华别墅区百象居的一栋楼里。一个男子敲开了一位贵妇的门。
“你怎么约在今天?”
“今天刺激啊,电闪雷鸣的,平时太没感觉了!”
“没感觉?我他妈撒尿都发黄了!”
“那怪谁?怪你自己不行呗!”
“这么大雨,他今晚不回吗,你敢这么明目张胆,叫我到家里来?”
“今晚他指定回不来,老头子谈大项目去了,他跟老头子一起,这么大雨谁愿意开车在路上跑,他们又不傻,肯定不会回。”
男子摘掉了帽子,一把把只穿着真丝睡裙的女人揽进了怀里。他们深情接吻,然后边亲边踱步到卧室。
男子脱掉了他黑色的外衣,女人迫不及待地扯开了他的衬衫,几颗扣子因强力而飞到了窗户地下,蹦到了床下。
“别着急,宝贝,今晚我要让你真正认识我!”男子一边解裤子一边急切地说道。
“来吧,我等了这么多天,我真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女人已经躺在床上,用双脚勾住了男人的腰。
一个闷雷炸下来,房子似乎在摇动。暴雨击打着窗外的树叶,就像要连叶带皮剥离下来一样。屋里的人,紧张而焦灼,劳累又刺激。有诗云:
夏雨无时闷雷起,狂风有声撩树倾。
夜半会客真丝帐,见面急解著罗裙。
狂风号,雷声乍,水淋淋。
驾舟难抵甩头浪,钓鱼最怕滑溜精。
雷雨的夜,燃烧着一些东西,也掩盖着一些东西。在这样的夜里,醉酒的可以尽情呐喊,失恋的可以尽情哭泣,气愤的可以尽情骂人……因为,雷声可以掩盖一切声音,闪电又可以提供所需的光亮,照亮某些上不了台面的路。
真是天赐良辰!
可燃烧的能烧尽,掩盖的能盖住吗?我不知道,我也不好说,可能只有天知道。
。。。
罗汉殿的火是救不了,固山长老只能赶紧安排人隔离火区,因为罗汉殿的旁边,就是观音殿,两殿之间只有一条两米宽的过道,火要是燃到观音殿,那就完了,因为观音殿接着大雄宝殿,要是火区隔不开,整个寺庙都要被烧毁。
幸好,风是往东吹的,火势没有蔓延,仅仅是烧了罗汉殿。罗汉殿是个偏殿,烧了还会有重建的时候,要是大雄宝殿给烧了,这合寺30多名僧人,都得去云游挂单了。
在雨水的浇淋和合寺僧众的共同努力下(主要是燃完了),大火终于灭了。固山长老带着合寺僧众,在仍冒着余烟的废墟前念经。雨水淋湿了他们的僧帽,迷糊了他们的眼睛。
一些闻声赶来的民众,看着被烧毁的罗汉殿,都扼腕叹息。
“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怎么会雷击这神圣的庙宇呀!”
“固山长老呢?”
站在前面的人指了指正在带着僧众念经的固山长老,大家才放了心。在他们心中,只要固山长老没伤着,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庙宇塌了还能修,要是固山长老出了事,那他们心中神圣的殿堂可就真的塌了。
于是,赶来的民众也和僧人们一样盘膝而坐,共同念经。
但是真在闭目念经的固山长老眼睛突然睁开了,停止了念经。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天大的事,于是赶紧问道:“这么大的火,可有人员伤亡?”
僧众面面相觑,没人回应。
“大家赶快看看,有没有少了师兄弟。”固山长老说道。
这时候监寺和尚圆广赶紧起来点了点人头,回报固山长老:“长老,本寺僧众俱在,独差挂单僧了心。”
“那了心在何处?”固山长老叫着,伸起头四处看,希望能看到了心。
但是固山长老没看到了心!
“作夜我们在大雄宝殿静坐的时候就没看到了心。”一个小和尚说道。
另一个小和尚道:“昨夜我赶去大雄宝殿时,路过罗汉殿,看到了心禅师正在里面擦香台呢!”
固山长老心里一惊,完了,这了心多半是葬身火海了。
你可不要小看固山长老这一惊,你要知道,罗汉殿着火,烧成灰烬,他都没惊,只是叹息,但是了心下落不明,他惊了。
很多和尚和村民都冲进了废墟,哪怕了心禅师已经葬身火海,那也要知道个准确消息。
就在大家乱作一团时,一个声音从旁边的观音殿传来,那声音悠长,但又带着几分疯癫。
“烧了烧了,烧了才算了呀!”
只见从观音殿的台阶上,下来一个僧人。这僧人,约摸三十四五的年纪,个子很高,头色发亮,面目清瘦。一对剑眉轮廓清晰,一双锐眼能辨善恶。牙白似和田烤玉,唇红如鸡血凝脂。白色僧衣,外罩轻薄走金方块袈裟。手持琉璃细珠,黄缨细穗摇晃。
固山长老看到了心,终于松了一口气。过去拉住了心细看了看,问道:“昨夜禅师去哪里了呀,罗汉殿遭火,幸得没伤着法师!”
“阿弥陀佛,长老担心了!贫僧一直在观音殿内,看到火起,师兄们忙乱,所以就没下来,害怕给大家添乱。”
“善哉善哉!”固山长老双手合十。
这时候,圆广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