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泾皱眉,这山字写的如一座高山,下笔遒劲,落笔有锋,恐怕并不是字面意思上的山。
他看了看眼旁边的张崎,朗声道:“我看你这等无名之辈,还是放弃吧。这题目我都估计你看不明白,侥幸到此你也该庆幸了。”
张崎高声念道:“至少我不会当一个逃兵,也不愿意在这金陵城当一个享乐的主。”
直到此时,徐泾才恍然明白眼前这人的身份:“你……你是那个乞人?”
“其实乞人是我装的,你信不信。”
此时在二楼等了很久的谢宿咳了咳:“不管二位之前有什么冲突,我这第二题是有时间限制的,准确来讲是七步成诗。”
“刚才我如果没看错的话,你们俩都已经走了两步了。”谢宿一脸坏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徐泾恶狠狠看向谢宿:“姓谢的,朝堂上你就天天弹劾我爹,没想到你还在这里给我使绊子,老子今天就不作了。”说完,就起身往门外走去,嘴上还说谢家这压根没想把姑娘嫁出去。七步成诗,除非是当年那个诗仙在世,这世间再也没有那样的惊才绝艳之人了。
谢宿饶有兴趣地看向张崎:“小兄弟,你呢?也要放弃么?”
“您看这样可以不。”谢崎迈步开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是庐山真面,只缘身在此山中。”
“好诗,好诗。你当真是读懂了我书法中想表达的意境啊。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你这话说的当真妙极。知我者,小兄弟是也啊。”谢宿现在眼中满是对张崎的赞许。
但张崎却垂头丧气起来:“遭了,刚才忘记象征性走七步了,哎呀。”
此话一出,谢宿一下就不知道怎么回话了,只能催促张崎上三楼,去碰一碰自己老爹,看他能不能如老爹的意。
翠楼外,徐泾有点纳闷,估摸着时间,这小子应该出来了。旁边的周祚安慰道:“这小子估计是想拖时间呢,傻子都看得出来这谢家老大在刁难入楼的人呢。”
人群也在议论纷纷,有支持的,也有唱衰的。唱衰的就在说:“连徐泾大才子都铩羽而归了,就别说这一个没有才名的年轻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衣身影从翠楼走出,所有人定睛往前一看,居然是谢家大公子谢宿。
“大哥,那家伙怎么过你那关的?”谢家老二谢璋连忙问道。
“我把他的诗写下来了,你自己看吧。”谢宿摆了摆手,摊开原本写着山字的画卷,后面写上了一首诗,正是张崎七步所成。
“这家伙,神了。”谢璋感慨道:“我如果是父亲,定要收他做徒,将来赠吾师时,写上姓名就能名垂千古了。”
青叔这个时候听出猫腻了,心想:“怪不得进去时候还问狗蛋,师出何门呢。原来早有所图啊。”
……
张崎缓步到了三楼口,一中年男子正向他投去欣赏的目光。
“小伙子,你能过我那两个儿子的文关,文采想必十分了得。”那中年人爽朗一笑,“可作为父亲,我想我女儿不知道的是,其实我对她夫婿文采并无太大的要求,我只希望他这个人好。”
“小伙子,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并不觉得你像一个值得我把女儿托付给你的人。”他幽幽说道,“但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告诉我你的志向,证明自己也让我看看是不是我老眼昏聩了。”
“其实叔,你看人很准啊。”张崎没正经道。
“嗯?”谢寻这一开口,一道寒意直击张崎脊梁骨。
他才发觉大事不妙,察觉这丈老是看上他了,只是不明说,想给他压力让他证明自己,也是让自己不要太得意。
当然作为一个父亲,谢寻的想法很简单,他这关其实是个白送的关,他喜不喜欢倒是其次,主要是取决于女儿,女儿说喜欢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