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的人们霎时惊慌起来。

“留在这儿是什么意思？”刚还嬉皮笑脸的寸头男此刻眉头揪在一起。

“协助我完成这阶段的实验，你们就可以离开，回到原本的生活，回到家人朋友身边。而且你们是在完成一项伟大的事业，你能想到的最伟大的事业，”老头拖着沉醉的尾音，“不要害怕，你们会成功的。”

可宋婷婷觉得他的语气很可怕，就像车开到缅北前，哄你上车的人会用的语气。没有人会上当吧，她想。

“我留下！”寸头男信心满满的昂着头，“有哥在，没意外。”他的下唇骄傲的翘起。

人们惊奇的打量他，不知道他是故作轻松还是真的毫不怀疑。

“很好，但你最好有个搭档。”老头鼓励的说。

寸头男扫视周围，人们像躲抓手一样躲他的目光。

“我的眼睛就是尺！”他的两个手指比划着自己和他眼前的人，不太聪明的眼神突然开始寻找什么。

“哎，”他从人堆里拽出蜷缩着的尖叫男，像从地上捡起一团卫生纸，“你和我一起呗，看你吓得那样儿。”

“我……我……不……”尖叫男话都说不利索了，宋婷婷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害怕。

“要是他们留下了，那我们剩下的人呢？”一个防护服里传出女声问天花板。新玩家都以为是头顶的广播在讲话。

尖叫男拼命摇着双手拒绝，尽管没人在意。

“剩下的人参观下一间实验室。”老人的声音带着少年的语调。

“我们能先参观完实验室再分配人吗？”防护服女士问。

漫长的两秒钟停顿后，老人满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的问题非常好，但我奉劝各位还是抓紧为我完成实验的好，讨价还价需要付出代价。那么轮到我问你了，你要参观完再选择吗？”

防护服女士愣住，她缓慢的摘掉帽子和面罩，露出有点汗湿的头发和素净的脸，认真看了看面前的实验室，露出厌恶的表情。

“哎呀你墨迹什么，快点啊。”寸头男不耐烦的说。

防护服女士沉思了几秒：“不了，我还是按照你之前说的规矩选吧。我不能冒险，我女儿还等着我回家。”她期待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就像嗷嗷待哺的雏鸟那样，多可爱的画面啊。”

听到老人的话，防护服女士露出微笑。

“可承载鸟巢的大树会被砍伐，鸟妈妈会冲向看不见的玻璃，死的毫无意义，命运就像一双无情的手，可以碾压一切。”

防护服女士脸色铁青，弯向掌心的手指微微颤抖。

“遵循自然规律，接受命运，这个世界告诉你要这样做，因为这样他们就能轻易扼住你命运的咽喉，除了闭上双眼接受，你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在我这里，不一样了，完成这些实验，扭转命运就像弯折手中的铁丝一样轻而易举。让灰烬复原，让时间逆转，不受规则和死亡的威胁，不再承受失去的痛苦和恐惧，永远给你的女儿庇护，永远……”

老人的声音仿佛来到每个人耳边，他所描述的呼风唤雨般的能力几乎撼动了在场每个人的意志，但不知道为什么，宋婷婷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话：“一念地狱，一念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