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恩让他每天再领三十发普通子弹，到老尼尔那里领个徽章，到佐特兰街3号的地下靶场去练枪。他拿回克莱恩手里的条子，又加了些内容。

“队长，还有其它事吗？”克莱恩忍不住又问。

“对了，”邓恩看着娜娅，又看向罗珊，“她现在没有办法回自己家，你再去领一点经费，等她醒过来，你帮忙给她安置房屋。”邓恩说完，又刷刷写了张条子交给罗珊。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克莱恩捏了捏口袋里纸币的厚度，想了想剩下扔在路上的那些。

“好的。”罗珊有些犹豫地答应道。

克莱恩缓缓迈出几步。

“'梦魇'的记忆力总是不太好，因为我们有的时候会混淆梦境和现实，而梦里大多数都是不重要的东西，很容易忘掉。”看着克莱恩的背影，邓恩解释道，“等我消化完这一阶段的魔药，应该??就会好一些了。”

“但愿您早日消化。”克莱恩回头微笑道，却看见罗珊的脸色僵硬了一会。

“队长，您要不??还是慢点？”她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畏惧。

“慢不了。”邓恩揉了揉太阳穴，“都说了，时间来不及。”

“好吧。”罗珊失去了灵魂一样，神不守舍地带着克莱恩顺利地走出了值班室，没有再被任何“对了”“等一下”拦截。

在走廊上走了十几步，和值班室隔开了一段距离，克莱恩和罗珊二人的脚步声刚回荡在地底，罗珊就压低声音，开始讲话：

“最近总感觉气氛怪怪的??啊，我是说，我当然希望队长早点晋升，但是，他的扮演真的太吓人了??”

“是怎么个吓人法？”克莱恩问道，想着最好能从罗珊口中听到点东西。克莱恩上辈子还在上学的时候，没少见这种什么都爱说的女孩，她们总是掌握着不为人知的渠道，只要路过她们的小集体，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被喂了一耳朵。

“这几天晚上我都没睡好，女神啊，本来就要上班，我的黑眼圈又重了。我回去得看看报纸上有没有消除黑眼圈的妙招，不能让我们的'企业形象'受到损害??”

克莱恩耐心地等着女孩绕回正题，一边好奇问道：

“企业形象？这个词我有点耳熟。”不会又是罗塞尔大帝说的吧。

“是道恩女士跟我说的，她说我作为'前台'，要维持良好的形象，啊，感谢道恩女士，要不是她帮忙，队长连我不小心打盹的时候都不放过??”

又是道恩?加西亚，一个明明全是谜团、很违和，甚至连是否存在都是未知数的“人”，却似乎被所有人习以为常地接受了。连克莱恩自己，都数不清是第多少次注意到“她”，但每一次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深究。

“道恩女士??你是在梦中见到她的？”

“是啊。”罗珊微抬下巴，“每次队长都让我父亲来吓我，他一看我，我就紧张，然后把某件事情搞砸了，然后我就会吓醒。但是我打盹的时候道恩女士就会来，队长看见她，打了招呼就走啦。”

和猜测一样，道恩目前确实只在梦里出现。克莱恩反而安定了一些，至少没有什么更诡异的情况了。但很快他发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

“让你父亲来吓你？”

罗珊说的是“让”，不是“装成”！

罗珊凑近了一点，声音含糊地回答：

“我也搞不清楚，嗯，在我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很怕他，最近看队长都感觉有点害怕??但是我就是感觉，那个'我爸'，一点不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