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个子186的祝祉猷在妈妈强大的气势下,被训得像三岁的孩子,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妈,你歇会儿吧,开窗户透透气,我去外面待会儿。”
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祝祉猷开门就想溜,但发现脚上的是拖鞋。
“有能耐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妈妈说出这话是因为气极了,不是走心的,他知道的。
有时候听进耳朵里的话是可以筛选的,如果留下伤感情,倒不如痛快地屏蔽掉,就当从未听过。
蹲下系鞋带的那三十秒了,透过门缝,他用余光瞥到了一个身影。那人站在楼梯中央,有霎那的停留,身上是黄色的衣服。
急促又凌乱的步子在楼梯间留下一阵儿的回响,那人走得太急了,应该没注意到这些。
这小区虽然老旧,但基本的活动设施都有。烈日下的广场上,那一抹发光的向日葵无处躲藏。她的连体短裙裙边随风飘荡,越飞越高,她似乎忘记了裙沿儿并不长,险些走光。
江苏?
他的同班同学。他妈妈用手在成绩单上指的那个名字的主人。
她是那种不用特意关注也会被她无限光芒扫射到的那种人,因为成绩好,因为长得美,跟谁都没有矛盾,闪闪发亮的。
如果是对方江苏,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小秘密会被她泄露出去。
从没与她打过交道,这个自信是不是太盲目了?祝祉猷低头思索,阳光晒得他脑子里很是浑浊。
“不客气,很高兴你愿意,不用谢。”
牛奶已经被空气沾染上温热的气息,甜度更甚。在之前很长的时间里,他还欺骗自己说不喜欢吃甜的,这太假了,稍微沾上那么一点点就足以让他破功。一口气将牛奶喝了个干净,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她应该已经到家了。
嘴角的甜蜜尚有残余,擦擦干净,祝祉猷开始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妈妈已经在房间里睡下了。客厅中央的地板上散落着碎纸片,是他整齐夹好的成绩单。
打扫好地板,祝祉猷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坐在书桌前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强烈的痛觉时刻提醒他不要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他几乎喘不上气,摔倒在地上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挣扎着,扭曲着,用拳头狠狠砸地,身上没有痛觉也无法呼吸。几十秒过后,眼泪已经落到了地面上,痛苦的五官也逐渐变得舒展,他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贪婪地喘气直到呛到自己,然后发出剧烈的咳嗽。
祝祉猷像被打得满目疮痍的怪兽,修长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滑稽的像做了一场大梦。
端午假期第一天,现在能扯回他思绪的,唯有各科作业留下的卷子了。
靠读书,他似乎永远都达不到让家人骄傲的程度。
江苏?
她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