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当一个人的所有素质与能力、道德与觉悟，都用一个几位数的分数来评定，那么这些分数有意义吗？”

如歌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激动，走在前面的齐灰也听到了，就悄悄放慢脚步拉近了与如歌的距离，想要详细听听。

“如果这个分数有意义的话，我问你，剩下的努力，为了提高自己的努力就是为了一个分数，那么这个分数有意义吗？！”

如歌停下来转向陈暇，阴郁的双眼现在被激动和愤懑笼罩，眉头紧皱着，陈暇暗道不妙，他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他没想到平时一直很温柔的如歌现在反应这么大这么激烈。

“量化评级”，是广泛用于各个城市之间的一个制度，公民们通过一些行为可以获得分数，这些分数被用于判定这个公民的素质高低，可以评价他的日常言行，其实如歌的话不假，这种制度简单粗暴不用特别精细的评定，就能快速得到结果，但是并不客观，不同的渠道获得的分数权重是不同的，有的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权重高的分数又很难获得，这也是缺陷之一。但大家都习以为常，有的人干脆无视这个东西，只不过在办理某些手续或者贷款的时候会比较难审批。有的人也尝试着提出异议，结果大多是被减了一大笔分数之后灰溜溜的离开。

“唉，你也能看得到，我们只能接受，哪怕一点异议都是徒劳，或者干脆就不去管它了。”

齐灰拍拍如歌的肩膀，接着对他说：“我认识个人，他六十多岁负好几万分呢，照样活”

如歌并没有回答齐灰。

“哪怕什么事情都是徒劳的，我也不会放弃挣扎，这就是我的……我的希望”

他伸出布满结晶的手掌

“所以我为什么想弄死毕兆龙，那些当官的，就是那些当官的不思上进，安于现状，无意改革……就是这些尸位素餐的东西，制造的现状！”

“如歌……小点声……”陈暇怕他引来卫兵，他现在不想和官方有矛盾，他们还想走呢。

“我说的不对吗？！我就是想一个接一个的除掉他们，有一个算一个，我要和他们斗到死！我不记得我哪来的，我也不怕我到哪去！哪怕一切都是徒劳，我不会放弃希望！”

如歌最后一个字说完，齐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陈暇也感受到了

力场。

心影力场。

不是别人，就是坚定地站在大街中间慷慨激昂地说出自己的意志的如歌。

他头顶上分明亮着光纹，很清晰的光纹，是十字星形的光纹。

齐灰瞪大了眼，紧盯着如歌的光纹，“我的娘啊……”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新生使者也没少见，但仅仅依靠自己的意志而诞生的心影，如歌是头一个。除了自诞生起就伴随心影的使者，后天激发的心影才是绝大多数使者的心影来源，新生使者的条件很不定，有的是在生死关头，有的是猛然悟得大道，有的是丧失珍视之物的冲击……而如歌或许是处于自己的意志，那种不甘放弃的希望的意志。

如歌的身边渐渐显现出一个和他身高相仿的蓝色幻影，他正疑惑着，齐灰对他说：“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匪夷所思，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别拒绝它。”

“？”

一些信息灌入如歌的脑海里，是一些玄乎其玄的的信息，但他觉得这些东西就是他与生俱来的某种天赋，很奇妙的体验。

接着就是另一段信息——契约。

“不能拒绝它……”

如歌就有了一种接受的意识，这一瞬间，契约达成。

如歌直站在那里，双目无神，齐灰自知他现在应该沉浸在自己的脑海里进行契约这一环节，他注意听着如歌的声音。

“终末之诗……”

四个字似有似无从如歌口中飘出，被齐灰听见。

至此，心影已成，【终末之诗】以【希望】为烙印，与如歌达成契约。

齐灰欣慰地笑着，看向陈暇。

“是【希望】的心影啊……和你的【梦想】有着相似之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