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彦,不如将他交给我。”沈不二压下心中恶气,循循善诱道。
今夜本是纵横堂与雨花台商谈之际,魔教只需速战速决,将在场的雨花台主与纵横堂一应人尽数斩杀,剩些无甚武功的雨花台余党指认沈不二会使魔功也无伤大雅,反正街坊谣传金瑞商行勾结魔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七界门内斗不休,纵横堂主还没下地安葬,堂内早让人掀开屋顶了。
事后把敢指认的小虾米全咔嚓掉,花点钱通通气,撒点小利封封嘴。
再捉去雨花台主的小儿子,等雨花台二当家游历回家,要么捏着鼻子认,要么只能自投罗网。
这愣头青要坏事!
“将他给我,圣教手段必让他知无不言,如何?”
“不,我要他亲口告诉我!”白英彦一挑眉,事到如今他也看出来了,沈不二不肯松口放人,这辛文奇在魔教计划里一定是必死无疑,而且是今晚就要死!
“白英彦,你我合力将这魔教妖人拿下,我便既往不咎,你对辛堂主更是有救命之恩!”胡驰轻功飘逸,围攻之下腾挪躲闪,开口劝说。
白英彦深深呼吸,现在他心乱如麻,握刀的手止不住颤抖。
还有机会找到那个人,不是吗?
恨了这么多年,一个人练刀的时候会怕,夜晚辗转反侧的时候会怕,怕自己什么时候就没心气,像块木头燃烧殆尽,像那波涛渐渐平稳。
或许是太久没有回忆,母亲的面貌都有些模糊了。
十年,真的好久,好久。久到刻骨铭心,累累伤痕都可以磨去。
真怕哪一天,当他准备好复仇,磨砺寒刀,饮尽烈酒,却不知该向谁挥刀。
还好,他还有机会。
“七界门逸刀堂,如今名存实亡。”辛文奇轻轻喘着气,似乎回忆这些事对他而言既漫长又痛苦,“十年前,大堂主一战之后,行踪不定,哪怕不再过问门内事,想寻他的刀客依旧踏破门槛。”
“逸刀堂堂主,本是跟随大堂主学了一招半式。不知谁传出来的,说逸刀堂弟子能找到大堂主。”
“问题是,确实有逸刀堂弟子找到了无天刀。”沈不二冷冷开口,“沧海帮白行简,刀法一夜入神意,还放话说感谢大堂主指点迷津。”
“找到个屁!”辛文奇怒骂,“特么的叛徒,就因为这件事,七界门内乱他白行简首当其冲!”
“我要找的人,是白行简?!”
缓缓平息,辛文奇说道:“杀千刀的白行简,他是你父亲的亲兄弟。俩兄弟,一个才情横溢,一个榆木脑袋,很显然你遗传对了。”
“弟弟一夜入神意,哥哥磕磕绊绊凝意,自然有人盯上他了。”辛文奇强忍伤口煞罡,含怒挥出破体真气,“白家俩兄弟,都特么的一个德行!”
白英彦挡下两道阴阳破体真气,却见辛文奇已陷入昏迷。
“白英彦,事到如今,我也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辛文奇可以给你,先助我杀了这老狗!”沈不二望向胡驰,一众魔教教徒与白英彦的人手四面包围。
“你之前答应我,此事既成,揽下雨花台生意后分我一分利,又许我一门刀法。”
“一分半,再给你一门轻功!”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白英彦甩刀转身,却见池中小亭,狐面仗剑,一片鳞云满玉池。领叠双层,身着玄衣隐暗纹。
他本能反应地开口问道:
“来者何人?”
“杀你的人。”
生死之间,武者的直觉迫发,架刀格挡住那柄瞬息抵达的短剑。
好快的剑!
以快刀成名的他,遇上了更快的剑!
刀剑相错,后撤一步,回身斩击。
卷海三山六刀,小清净经刀,巨阙开山刀……白英彦呕出一口鲜血,不行,武功刀法要提气,跟不上剑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