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完全亮。少女早早起床，她从不贪睡，都是生物钟自然醒，该起床就起床。

洗漱，换校服，叠被子，做早餐……全部干好后，一个小时过去，正好六点。

慕溪没有把奶奶喊醒，她将关了机的手机放回房间里，扎了个高马尾，才开始品自己做的早餐。

一杯豆浆加两个包子，就是一顿早餐。餐桌上还剩下炒河粉与小包子，她定时给奶奶也煮好了粥。

奶奶早餐喜欢喝粥和吃河粉。初中开始早餐就是慕溪来做，她也已经养成了早早起床的习惯。

将钥匙和书本都放书包里，戴上手表，六点半，准时出门，天已经完全的亮。

今天还是她第一次自己出门上学，耳边还传来鸟儿叽叽喳喳的啼声。平日都是哥哥接送。因为害怕，还是戴上了个黑色口罩。

慕溪下意识往邻家望去，正巧与也要出门的少年对上视线。

今日的她有些不一样，五中的女生礼服是有校裙的，五中今天要求穿礼服。

她扎着高马尾，穿着一席白衬衫，一条黑色及膝裙子，还有看上去不太合衬的高帮帆布鞋。

因为她身材纤瘦又好，所以这一身很显她瘦，却更显凹凸有致，裙子下的那双小腿均匀的直，又细又白又长。整个人很好看，带点不一样的青春感觉。

顾靳晖收回目光，锁好家门，单手插兜，准备走去公交站。

等到少年走到自己面前，慕溪也没顾昨日他说的些什么，跑着到他跟前，厚着脸皮说，“顾同学。”

少女白衬衫最顶上的那颗纽扣没扣上，露出白皙的锁骨与脖颈。顾靳晖抿着嘴，挪开视线，“有事吗？”

她矮他一个脑袋，所以说话得抬着头，慕溪很认真道：“我们顺路的，能一起走吗？”

“随便。”顾靳晖只留下这一回答，侧身掠过她继续走。

慕溪也没多少的开心，她随着他的脚步，几乎是要用跑的，后来他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放慢了速度，她始终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没敢靠太近。

公交车来了，正常的学生都是上七点公交车去上学，而他们上了6：45分的车，所以车上的人不多，还有留空许多位置。

顾靳晖把门口位置让了出来，让慕溪先上车。慕溪滴了下自己的学生卡后，想去找位置坐。身后的少年，将钱投入，扶着车杆，慢悠悠的走。

中间的单人座位没了，仅剩车后边的双人位。

慕溪跑去其中一个位置上坐下，周边还有许多没有人的双人位，本以为他会在那些位置坐着，没想到他把书包抱着，直接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

感觉少女好像对自己有意见的眼神，顾靳晖冷着眸子瞥向她，“有事？”

慕溪不敢有怨言，挺直腰杆摆手，“没事。”

过了三个站，眼见上车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挪位置挤着，慕溪突然戳戳身边少年的手臂，“顾同学，我跟你换个位吧？”

顾靳晖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知道她想什么，“你不相信我可以带着你挤出去？”

是的，她原以为自己小小个更好挤出去，所以才想着换位，但是他现在这么说，慕溪倒诚实点头，“不信。”

还真诚实。他说：“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这个站停下，又上来一批学生。

“赌一个学期的早餐。”顾靳晖淡声道，“我赌我可以带你下车，你信不信？”

信不信这三个字他故意勾着调调，有种耐人寻味的勾引感。

见他似乎那么胸有成竹，慕溪想反悔选择，却被他先一步抢话。

“我选我信。”顾靳晖压着声音说，避免身边的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你只能选不信。”

怎么总觉得怪怪的？他刚才说的信不信是平常音量，现在选信不信则压着声音。

没法子，她只好选不信，“不信。”

慕溪脑一抽，突然说：“再加多一个条件。”

“你说。”顾靳晖语气暖和些，他垂着眼眸盯着她的嘴看。

“那就是。”慕溪突然凑近，坚定自己能抓准身旁少年的心绪，“如果你赢了，未来三年你都要陪我一起去上学。如果我赢了，以后我绝不打扰你，和南中的人绝对保持距离。”

即便下车的那个站错过，下一个站离学校也只是一百米的距离，她就不信他会为了陪去上学而赢，毕竟他最想的是和自己保持距离，更是对她冷眼相待。

顾靳晖勾着唇，露出一丝痞笑，她还真是小看他了。

“好。”

等到了五中的站，人还是很多，而且没有人下车。

但是，他们到后车门的那条路里，那些人竟莫名其妙让出一条路来，看得慕溪发懵。

少年背上书包，转头道：“走了，跟紧我。”

慕溪跟了上去，一块下车。抬起手臂望了眼手表，才7：05分，距离早读还有二十五分钟。这条路回学校，只需要五分钟。

等公交车离开后，顾靳晖站她面前稍稍俯身与她平视，那双眸很亮，却又异常的温柔。

“你输了。”

慕溪脱下口罩，点头：“嗯，我输了。”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她不会去追究她为什么会输。

“今天几点放学？”顾靳晖问，那双桃花眸上扬，带着些许的宠溺。

少女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他，昨日才说话咄咄逼人，今日这般温柔。

“五点。”她乖乖回答。

“我五点十分，你放学后在班里写会作业等我。”说着，他伸手捏住她的衬衫衣领，慢条斯理地给她扣上最顶上的两个纽扣。

总算遮住了雪白的肌肤，也盖住了那显眼的锁骨。

如此靠近的距离，和突如其来的“亲密”，少女连呼吸都放慢许多，“你放学要跟我一起走吗？”

这衬衫看起来还挺透，顾靳晖皱着眉，反问她，“你有约？”

“没有。”这样的距离观察，慕溪注意到他的右眼角有一颗极其微小的泪痣。

“那就行了，放学之后记得等我。”他终于站直身子，领着她一起往五中走，走了一半的路，又问：“带外套了吗？”

这思维问题跳跃太快，少女有些跟不上，没反应过来，“啊？”

快走到校门，他不走了，慕溪也跟着停步。

顾靳晖又问了一遍：“你有没有带外套？”

少女实话实说：“没有。”

他随即从书包里拿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外套放到她手上，“我的，洗了没穿过，算是答谢你的一学期早餐吧。”

说到早餐，慕溪一手捧着外套，从书包里拿出一份早餐给他，“顾同学，给你早餐，给你牛奶，外套放学还你。”

“你吃过了吗？”看着，袋子里有两个包子和一盒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