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了吧。”

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色，程诚说道。

“这也太邪门了吧，都快十几公里了，怎么可能还感觉得到？”

“你问我我问谁呢？”程诚翻了个白眼，“他不是你的师兄弟吗，你自己去问你们师父是不是教你们的时候藏拙了。”

虽然程诚知道所谓师兄弟只是人设而已，但不妨碍她现在这么吐槽。

“我哪有什么师父……算了。”肖老头叹了一口气，“邪门也不是不行，至少是自己认识的人，而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倒不如说，越邪门越好，越邪门越有安全感。”

——安全感么……

程诚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固然，天成的表现很邪门，很违背常理和常识，可一想到自己遇到危险时，就可以让这样邪门的家伙保护自己，便会在心中生出一种难以想象的安全感来。

仅仅看一眼照片就行，报警电话都没这么迅速的吧？

在知晓了这点后，就仿佛生活都出现了某种兜底一样，让人走在路上，都觉得有了不少底气。

“行吧，就说到这里了，现在光是在背后谈论他的事情，都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起来，仿佛只要谈论他，也会被听到一样。”

“怎么可能，那样的话不就是神仙了么……”

说到这，程诚忽然沉默起来。

或许，按照天成的表现来看，某种程度上，已经十分接近传说中的神仙，神明之类的东西了。

光凭力量，天成肯定不足以称之为神仙。

但他身上拥有某种特质，那是就连移山填海的神仙，都做不到的事情。

程诚想到的事情，肖老头也能想得到，只是他更为坦然。

“那可真说不定，也许我这老兄弟真是神仙，或者神仙转世呢，到时候他位列仙班，我看看能不能陪着一起鸡犬升天。”

“到时候带我一起啊。”

“一定一定。”

虽然肖老头在客人面前，总是装成一副德高望重的半仙，但在揭开神秘面纱后，也只是一个小老头，看起来猥琐但格外有人情味的小老头。

正因如此，即便是与年岁相差巨大的程诚，也能相谈甚欢。

在挂断电话之后，程诚望着窗外城市的夜景，以及夜景中，倒映着的自己面容。

在车窗倒映的画面中，她看到了熟悉的容貌。

曾经司空见惯的样貌，现在看来却仿佛多了一抹女性的柔和。

——自己是不是已经彻底全身心的变成女孩了呢？

程诚不由得扪心自问道。

否则，怎么会看照片的时候，会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加速跳动呢？

明明那是一个老人，按理来说，她不应该产生任何情愫，就像她不会对肖老头会产生多余的情感一样。

但天成不同。

因为已经知晓其本质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程诚在看照片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去想，在他年轻时又会是什么模样，甚至，对此浮想联翩。

正是因为没有亲眼见过，才有格外巨大的想象空间。

发现自己自己好像对照片有多余想法后，程诚便想到了几个故事。

就例如青蛙王子，又或者美女与野兽的故事。

当诅咒解除，变回原样的主人公便与女主角在一起了。

种种思绪，让她困惑，自己对天成究竟抱有的是同性间的友谊，还是异性间的爱慕。

如果她还是男人，肯定不会对此困惑的，可偏偏她现在是女的。

太奇怪了。

她现在也不知晓，自己心中这股情感，究竟是什么。

如果那家伙没有突然给她手机里塞自己的照片就好了，这样她也不会产生不必要的遐想，然后联想到这种事情……

程诚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