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波涛汹涌，望仙楼上，一个个弟子神情紧张，表情还颇为复杂。

有年轻男弟子举起双手，想要替秦霜喊声加油，但一看自身道袍，话到嘴边就成了：“姜长老加油，打倒这个老不羞！”

旁边弟子纷纷投来鄙夷的神色，也纷纷呐喊助威。

姜穆的脸色更差了，施法却已到了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分心。

随着时间推移，水牛嘴里的光球越来越来大，其中所能量也变得愈发狂暴与不稳；秦霜头顶冰山直径足有三丈，寒气森森，整体看去，宛如一朵巨大的白色火莲，正缓缓旋转。

秦霜面色冰冷如许，消耗已是巨大，少倾，已然蓄势完毕，吹雪剑猛然发出一声嘹亮剑吟，向下一指！

“老东西，看招！”秦霜狠狠咬牙，这个暴脾气，一想起诸般不快，就恨不得要将其砸成肉泥。

自从家里遭了变故，她的亲人很少，师尊算一个，如今又多了一个妹妹，倍觉亲近，便是无论如何也要替她好好出一口恶气。

巨大冰山霍然落下，阵阵寒气扑面而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姜穆咬了咬牙，猛一变决，一道强光从那光球之中射出，迎了上去。

某一瞬间，空气凝固，时间也仿佛静止了下来，而这样诡异的寂静仅仅持续了片刻，就听轰的一声，一股狂暴的能量涟漪，以两者接触面为中心向外席卷！

狂风呼啸，望仙楼上的年轻弟子，一个个变了脸色，不得不运足修为抵挡。

冰山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与那光柱还在相持，姜穆座下的水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幻，一道道符文相继破灭，紧接着是第二波、第三波冲击，前后间隔不过数个呼吸。

片刻间，第四股能量赫然爆发，“咔嚓嚓”几声，冰山上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缝，随着一声比前几次更加剧大的响声，轰然炸开！

这一刻，整片天地只剩下了一种颜色，霜雾弥漫，在这股猛烈的冲击下，望仙楼三层的栏杆率先支撑不住，破开了巨大缺口，几个修为不足的修士首当其冲，被狠狠掀翻在地，面露骇然之色。

修士尚且如此，更别说江边那些普通凡人了，江水倒灌，哗啦啦冲倒下了一片，纷纷惊慌倒退。

在冰山破开的一瞬，姜穆座下的水牛也是瞬间奔溃，他喷出一口鲜血，整人朝着水里栽去，关键时刻，手掌一拍水面，借着这股柔力，凌空一翻，勉强立在了水面上。

漫天的霜雾遮蔽了天空，气温下降至冰点。

姜穆手持碎星剑，看向头顶霜雾，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然而很快，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霜雾中忽然传来了秦霜嘲讽的声音：“没想到，堂堂绝尘谷长老，竟只有这点能耐！”

话音落下，一道白影冲出，快若闪电，半个呼吸就已到了他近前，狠狠一掌，朝着他胸口拍下！

“下去！”

“你……”

“噗”的一声，这一掌拍了个结实，姜穆胸口凹陷，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再次栽落水中。

秦霜勉强悬在了半空，长长松了口气，擦去嘴角一丝血迹，显然在刚才的斗法中，同样也受了不轻内伤。

四周一片鸦雀无声。

姜穆败了？

堂堂一城之主，绝尘谷执事长老，败给了一个年轻散修？

这样的声音开始在无数人脑海中盘旋，脸中多的是不可置信，同时看向秦霜的目光，也多了浓浓的敬畏之色。